“huáng什么?大千世界少了谁日头一样东升西落,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家一脸的淡泊生死,你还在那儿叽叽歪歪,不合时宜了吧?
杨将军被将了几次军以后也学乖了,随便,我管不着你,皇帝总能管得着吧?!
据说后来皇帝给大将军来了封私信,信里提到了大将军的重要xing和不可替代xing,让大将军“仔细保重”。据说大将军也给皇帝回了一封信,上边只有不多几个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完了,就是这样了,等皇帝圣旨过来,估计仗也打的差不多了。
第73章 身世
然后大将军领着五百亲兵当诱饵去了,杨将军只好卯足了劲打好配合。蜀羌军入了口袋以后这大哥踩好板眼,忽然从山谷两边杀出去,杀得蜀羌军丢盔弃甲,一路败退,当然,他们人多,袋口一下没扎紧,有三分之一的人从口袋fèng边跑了。对于追是不追,大将军和杨将军的意见分化了,杨将军说穷寇莫追,大将军说要打就一下打死,不然蜀羌那边还以为我们好对付,过阵子又要打上门。
于是大将军带着两千人连夜急行军两百余里,远途奔袭羌军,直杀到羌地边境,蜀军老早跑没了,羌军剩下没多少,往沙漠深处逃窜。再往前就是大漠,到底追是不追,意见再一次分化,不过最后还得听头儿的,头儿让追,那就继续追,直追到羌兵死得七七八八,还活着的也丧了胆,下回不敢再轻易犯边了,这才gān休。
往回走的路上还差点迷路,亏得带来的亲兵里边有那早年走过马帮的,闯过沙漠,大约知道生路在哪,摸索着走了一天半才走出去。走迷了道时,gān粮也没剩多少了,更要命的是没有水,一队人渴得嗓子都冒了烟了,怎么办?大将军提剑杀马,让兵们喝马血缓解焦渴,马血腥臭,而且一嘴啃上去嘴边马上血糊糊的,兵们犹豫不决,大将军率先跪下去啃了一口,糊了满嘴的血加上满面风尘,简直就和刚从修罗炼狱里爬出来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兵们都不忍心瞧!
头儿已经带头了,兵们咬牙跟上,马匹杀一半留一半,人人喝了满肚子马血,都要屏住呼吸才敢喝,不然一嗅到那股腥臭的味道,前边喝下去的就白喝了!
喝完马血,解了焦渴,再走一段就日暮了。大漠的落日有股凄凉悲壮的意味,大将军坐在一座山丘上看日落,狗崽子元烈坐在另一座沙丘偷偷看他。
狗崽子的仰慕那时掺进了迷惑,他总是在想:这个人,有几人有他那样的胆识?不说其他,一群人数比自己多不少的穷寇,你敢不敢追?追到了大漠,你敢不敢进?进了以后你想没想过出不出得来?从平日里的行径来看,这人待兵士有qíng义,轻易不会做这么一竿子cha到底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这次远途奔袭,他都不信这人还会这样穷追猛打。
一个人,若是在另一人的眼里成谜,谜团若是始终解不开,迷惑就会慢慢慢慢变质,有可能变成执迷,也有可能变成沉迷。这两种都不好处理,前一种一不小心就成了要死不活,后一种一不小心就成了死缠烂打。
大将军从不知道狗崽子的心思,他只觉得这家伙爱跟着他,爱围着他转,和那没了的狗皮膏药有得一拼。
说来旁人可能不信,大将军还有点小迷信,他老觉得自个儿不祥,凡是和他走得近些的,不论是亲族还是手下,后来难有善终。生身父母早早横死。唯一一个可以濡沫的又成了那样关系。围着他跟前跟后、亲亲热热叫他“哥”的,如今都死了快三年了。
伤心的事有过三回就够了,再也不要和谁走的太近,不要称兄道弟,省得日后害了人家。他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上峰与下属的关系,尽量让彼此一团和气——别靠太近,但也别伤了谁的心。
他的恰到好处,在狗崽子看来就是若即若离,本以为可以靠近点儿撒欢,谁知刚跑到腿边还没来得及蹭,那腿“嗖”的一下撤没了……
狗崽子元烈在大漠的落日孤烟下望着主子,惆怅着——这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何敬真在想之前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的那伙人。从他们杀马喝血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了,商队不像商队,军旅不像军旅,起初他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接应羌军残兵的,后来再看又不像,因为那几百残兵和他们正面遭遇时,他们一动不动,若是来接应的,起码也该摆个防护的架势吧,怎么可能看着自己人被追着打还无动于衷?而且,这伙人对沙漠的地形非常熟,不论他们这边怎么绕,这伙人总能不远不近地跟上来,即便一时半会儿看不见,转过一个沙丘,又能看见他们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