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非得聊聊,你是来杀她的,还是来杀我的?”
“杀你的。”
沈寒这才笑道:“哟,我还以为你要杀她,这才把你引的这么远,弄了半天竟是要来杀我,好啊,那你就过来杀杀看吧。”
那刺客只做体力不支状,喘起粗气来,论轻功耐力,整个平安都未必找得出两三个人敌得过沈寒,而沈寒此时仍是面不改色,气吸均匀的从容姿态。
趁着贼人调息的功夫,沈寒早已移步潜踪,如光影一般飞来横去,将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了真容。
……
花颜?
沈寒见到了这张脸,登时心中一闷,这不是那天集市上要买走他的那个醉清楼的男头牌吗? 沈寒调笑道:“大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得不到便要毁掉吗?”
谁知那花颜阴狠地冷笑了一声:“没错,不是我的,被别人得到了,我便毁了也不可惜。”
沈寒还想替他开解:“我没被谁得到了,你莫误信了传言,我正经不过是那官姐儿的一个护卫罢了。”
却说此时那官姐儿何皎皎正在房中,已琢磨了半天,为何喷了硝酸银溶液,这些个器具上的指纹,却还是没有仔细显现出来。
她便再打开把本常看的刑侦书籍,发现要想清晰显现指纹,需要置于强光下,而这实验室确实光线暗了些。
皎皎出门去找了个小厮要油灯,那小厮只抓耳挠腮道:“对不住了何大人,那沈哥儿洗澡,说喜欢全屋子亮堂堂的,咱们就都把灯搁置到他洗澡的屋头去了……”
这个沈寒,不知何时笼络收买了这些人,都把他当佛爷供着,还敢说自己会被人轻贱。
何皎皎便罢了,她去柴房亲自捻了几盏新灯,来到了实验室。
强光之下,黑色的指纹终于一一清晰显现了出来。
却说这头沈寒全身上下只在要害处裹了一只巾子,冷飕飕的夜风在他腿间腋下呼呼吹着。
“喂,你还杀不杀了,小爷我要染风寒了……阿嚏!”
花颜这时才反应过来,突然又举起短刃,做起了凶恶的嘴脸,奸笑道:“沈寒,今天岂能放你回去!”
沈寒只得无奈地和这个弱鸡接着过招了,他一手用画噼啪接招,对方又屡屡不及,越打越没意思,最后沈寒都打起呵欠来了:“哎哟,花颜公子,改天再杀好吧,我困了。”
谁知这时,那花颜似乎来了劲,突然强势拼杀起来,又勾起了沈寒的兴趣来。
这二人边跑边打,一路飞檐走壁,蹬瓦踢梁,很快出了平安都最富丽繁华的地界儿,来到了一处荒地。
那花颜笑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在此地,你心慌害怕,未必不会败阵。”
沈寒只不屑笑道:“你是不是听哪里坊间传说我怕黑了?告诉你吧,只要有人陪伴,我就不怕,除非你死在我面前,我孤孤凄凄的,那便会怕了。”
“哼,你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沈寒见他不信,只得无奈调笑道:“罢了罢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还怕血,你既近不了我身,就割自己一刀放放血给我看呗,切。”
花颜往身后指着那一堆无边无际、长满蓍草的土丘说:“你可知这是何地?”
沈寒见土丘上都插着些木牌,突然间摸不着头脑:“这是何地啊,我一个人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见识全过世间万物。”
“连乱坟岗都不知道,可怜呐。”花颜嗤笑一声,说罢他竟扯着自己的头皮,硬生生揭下了一幅人/皮/面/具来。
沈寒大惊后退,眼前这人,竟不是花颜。
只见眼前刚剥了面皮的这个人,竟两鬓染霜,一幅年衰岁暮之相。
“师……师父?”沈寒心中疑惑不解,师父为什么要假装成花颜,用拙劣的武功来假装刺杀自己。
大国师祝明俊将唇边白胡子一吹,将手背起来,俨然是仙风道骨的典范:“寒儿,你不能放松警惕,以前沈家没叛变之前可以保你,现在他们反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更要时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