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因病娇避趋之_作者:随花遇鹿(26)

2020-05-02 随花遇鹿

    沈寒心中开始不忿,又不敢发火,只娇怨道:“师父,我打小被养的像个笼中雀儿一样,总有刺客要杀我,现在总算放松了一阵子,您又变成“刺客”来吓我……”

    “寒儿,为师只有一问……”

    沈寒只觉得今天这国老,怎么这等啰嗦:“您老人家想问我事儿,我敢不听?”

    祝明俊捋了捋胡子,笑逐颜开:“你小子,当初你我约定,市集上只是走个过场,到最后为何不进宫?”

    沈寒眼中的光暗淡下来了:“从沈家再到皇家,直此笼中一生,世上烟火红尘都与我无关,又有什么趣儿。”

    祝明俊却打趣道:“谁说要你留在宫里了,你去宫里我好接应你。你这从小娇宠坏了的,那何圣女听说是个直人,哪里会惯着你。”

    “我如今身份低贱,她也从未鄙薄于我。她有恩于我,我自然要护她周全。”沈寒兜着腰间的巾子,只觉得手酸,两个手轮回换着握:“还有,师父你干嘛偷看我洗澡!”

    那老国师飞身而起,向那乱坟岗奔走而去,只一瞬便没了踪影:“咳咳……老夫要回去了,寒儿你且自保重。”

    沈寒见师父没影儿了,自己又在乱坟地,还好地头有盏灯笼,否则难保不吓出心病来。

    他这才腾出手来把腰间巾子系紧,只轻身飞走,沿着平安都城各家的楼延屋顶,一路溜了回去。

    那醉清楼是个夜客常满,樽酒不空的地界,直到入夜,那院中也尽是些女豪客,她们支金掷银地只为博新宠的男子一笑。

    沈寒好巧不巧,归途中恰踩在了醉清楼的屋檐上。

    作者:沈寒:我春光乍泄,那么多人都看了,就你没眼福看见

    皎皎:你把灯都拿走了,你让我拿啥看?    沈寒踏月而来,起先是个赏月的胖妇发现的。

    那胖妇站在天井中,自以为眼花,见月亮旁跳来一个活脱脱的小仙人,再眯眼瞧去,竟是个面若冠玉、唇如涂石朱的高马尾小公子,上上下下只裹了条白绸巾子,在风雾中缥缈而来。

    “啊!!姐妹们快出来看神仙呐!”

    那天井里的女贵客们,见到这天外飞仙般的香艳场面,登时尖叫声此起彼伏。

    众富婆都以为是醉清楼排演的闹戏,便全都手舞爪挠的,争要把这小公子拉进房来,大家一起吃干抹净了方为结案。

    他夜光难掩,明月自华,却败给一场风寒。

    “啊啊啊——嚏!!!”沈寒窝在厚被子里,坐在床上,只露出个头来。这憨钝的姿态,再没了仙气儿。

    何皎皎坐在桌旁,提着茶壶看着他,又扶额长叹,粗布麻衣受不得,洗个澡都能洗病了,这活花瓶可真难养啊。

    沈寒面上发烫,心里发虚:“我真的只是在桶里睡着了,泡了冷水谁不生病……”

    何皎皎起身从柜中取了铺盖,铺展在地上:“喏,床让给你了,我睡地上。”

    沈寒借着虚弱劲儿,又恃宠而骄起来:“这床极宽,我只远远睡在那头,不如姐姐一起……”

    何皎皎只翻了个不咸不淡的白眼:“我这个人睡觉会打人,又怜香惜玉,不想荼毒于你。”

    次日,京郊南桥。

    何皎皎带着几个衙役,一行人再次驾车就辇地来到梁大光家门口,这一次是为了从他的妻子和邻里口中得到更多的案情。

    根据已得了案发现场的指纹,全都来自梁大光和另一个人。那把插在梁大光胸口的匕首,却因为太过油腻,并未从上面得到指纹。

    来到梁家门口时,何皎皎却看见梁家隔壁的邻居房檐上,挂着一匹白帆,两盏素灯笼,似有丧事。她下了马车后,没有先去梁大光家,而是敲了邻居的门。

    “谁啊!”门里传来粗犷的男声,他把门栓拉了一下,却不肯开门。

    何皎皎还未开口,身旁的衙役却吼了起来:“大胆刁民,京畿何府尹在此,还不快开门!”

    门内人仍犹疑了片刻,才把门打开了。何皎皎快步走了进去,却和一个手臂长满癞疮的农夫冲撞在了一起,那农人看见官服,大惊失色:“草民该死,竟冲撞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