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后面的是垂头丧气的几名队员和其他同学,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沉着眼,阴着脸。
“给,用凉毛巾敷敷。”洪扬走到石晋皓身边,没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反而就着自己的手用凉毛巾捂住了他脸上的伤口。“疼吗?”感觉到石晋皓在自己敷上毛巾时往后一退,轻声问道。
石晋皓一愣,摇了摇头,“不疼,就是这回可是破相了。”声音中竟带着撒娇的意味。
洪扬小心地沾着流出的血道:“破相算是整容了,哈哈。”
石晋皓也没反驳,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一进门满嘴抱怨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不是我说,这一班那几个打得也太狠了,下黑手啊。”张易在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同样抱怨着。
焦广杰腿似乎受伤了,一瘸一拐的却阴着脸一言未发。
胥垒灌了一大瓶子水,脸晒得通红:“技不如人,就别废话了。”
王灿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头低垂着,听着班里同学高高低低的抱怨声,半晌终于抬起头,走到讲台上:“今天咱班输了,但是比赛本就是为了娱乐,输赢虽然重要,但不能影响了大家学习的热情,下次,”说着说着,他似乎有点哽咽,“下次我们会更加努力的,希望得到同学们的信任。”
田在念看着低头走回自己位上的大高个,果然那人眼眶是红的,再看看斜前方依旧空着的座位,她揉了揉自己也有点发酸的眼睛,把手里的钢笔扔进笔袋,拿出另一只黑色碳素笔。
下午,杨淮终于回来上课了,去接水时,田在念刚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杨淮。
“接水去啊。”杨淮笑着问道。
田在念翻了个白眼,微微晃着手里的水瓶,冷冷地回答:“看不出啊。”看着那人爽朗的笑容,她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上午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咱班打比赛吗?”
杨淮的脸明显僵住,酒窝不见,嘴角下沉:“没干什么,咱班输了比赛,你很不开心吧。对不起。”
听到杨淮的道歉,田在念反而不知所措起来,提了水瓶就走。输了也不怪你,是他们打得太差了,你道歉干什么?田在念心里想着,好像上午还在怨杨淮不来才导致没有替补的人不是她一样。
“笨笨,”杨淮从后面追上来,把自己的水瓶自然地放到田在念的手里,“下周比赛咱班肯定赢,相信我。嗯。”
田在念点了点头,看着杨淮转身回班才意识到:凭什么让我给你接水啊。如果下周赢不了,看我不找你算账,哼!
然后就一手晃着一个水瓶,哼着小调蹦蹦哒哒地去了水房。
晚上放学之前,马老师到班里就上午的比赛简单说了几句,不过是安慰同学们不要太过在意输赢,关键是享受比赛的过程。
田一念偷偷扭头看田在念,却看到上午气得摔摔打打的人这会儿正哼着小曲收拾书包呢。老师说完话刚走出教室,她就拿了自己的书包跑到田在念身边。
“嘿,你咋这高兴啊。”田一念问道。
田在念把水瓶放到书包侧兜,“没高兴啊,咱班输了比赛,我高兴啥。”她抬头看看,只有田一念一人,问道“砜砜呢?”
“不知道砜砜去哪了,她中午说晚上不和咱俩一起走。我说你还没高兴呢,明明眼睛都笑没了。”田一念白了她一眼道。
“谁说的,看我眼睛多大。你看,你看啊。”说着田在念把脸凑近,瞪大了眼睛。
田一念绕过她,背起书包走向门口,“走不走了啊,回家啊。”
田在念看着斜前方座位上早就空了,歪了歪头,拿了书包带小跑着跟上去,“等我啊,一念,哎,慢点……”
晚上回到家,妈妈一进门就把书包接了过来:“小淮,今天没什么不舒服吧。刚才小垒给你打电话,你还没回来我就让他一会儿再打。”
“嗯。没事。”杨淮脱了鞋就径直走到电话旁,回拨电话。
“喂?杨淮?”不一会胥垒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
杨淮玩着电话旁边的植物,黄色花瓣上落了土,被他用手指一个个轻轻擦拭:“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爸跟我说你上午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