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的名字两个字都带着水,第一次听到江怀生叫他时我还以为是枫叶的枫。直到刚刚被他死死按住不断向上顶弄时我才觉出他确实像江、像海,波涛滚滚,无边无际。
他还像海妖塞壬,开口引诱着我触礁沉没。
我怔怔松开手,任凭他两只指头整根没进来抠挖。
胳膊撑在身后稳住身子,指头紧紧按在台面上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没哼出声。
过程难熬又漫长,清理完之后江抱起我去洗澡。
视线无意间划过洗漱台,黑色毛巾上淌了一大滩白色,对比之下触目惊心。
我手忙脚乱地想伸手去抓,却被他拍了一下屁股,“别乱动。”
我光着脚,腿也站不稳,江让我踩在他脚背上,捞着我的腰给我洗头,全身涂满滑腻腻的沐浴露,最后冲掉,裹上大浴巾把我抱回床上。
房间的窗帘被拉开,玻璃上覆着一层水汽凝起的雾,室内却干燥温暖,空调低声运转的声音充斥整屋。
江怕我着凉,拿开沾着潮气的浴巾用被子把我完整地裹起来只露一颗头,又去翻找衣服。
我望着他赤裸着上身的背影,两片结实的肩胛骨间浅浅沟壑延伸到浴巾之下,弯下腰时每一块肌肉形状清晰可见。
“哥……”我呆呆地叫,声音低的像自言自语。
他还是听到了,应一声走过来。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我看着他赤裸的身体突然又不好意思起来。
缠绵的时候只想着敞开了接纳,像是踩在云端里,飘飘忽忽,事后却能回想起每一个细枝末节。
除了满足外竟然还掺杂着类似感动的酸胀。
我眨眨眼,伸长胳膊方便他给我套上睡衣又吹头发,像个四肢不勤的孩童。
“哥,我今天不想回学校了。”
“早恋还逃课啊?”他揉一把我吹得蓬松的头发,语气带着调侃。
“只是今天晚自习不去,我在家写卷子,不耽误明天上课。”我请求,“可以吗哥?”
江捞过床头的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存的我们班主任的号码,接通之后他跟老师问好,又说:“我是江晚的哥哥,他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晚自习想请假。”
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我又觉得自己好幸运,他既是我的哥哥又是我的恋人。能从他一个人身上同时拥有两份感情,无论多还是少,都足够了。
“谢谢老师。”他挂了电话。
“谢谢哥哥。”我跟着说,又被拎起两条绵软的腿穿裤子。
晚上我如约坐在桌前写卷子,突然闻到了熟悉却又遥远陌生的味道。
下雪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海城的九年都没见过雪。
窗外确实有晶莹的粒状物簌簌落下,被院子里的灯照得剔透。
“哥,”我扭头叫他,“外面下雪了。”
把窗户开到最大,月亮像个尖锐的钩子杵在天上,利的骇人。雪花小的仿若最远的星。
我伸手去接,星星刚落入手心就化了。
“下一晚上明天会有积雪吗?”我问。
江手肘撑在窗台上,上半身微微探出去,声音传到外面仿佛离得很远:“可能会。”
“哥你见过很大的雪吗?可以堆雪人那种。”
“小时候见过。”
“原来海城也会下大雪啊。”
“不是在这儿,在我姥姥家。”
他说着起身,又把中午我嫌热关上的空调打开,暖风“呼呼”地灌满屋子。
伸手接了一会儿没接到一片雪,我又关上窗坐回桌前,其实心里清楚这些零星雪粒积不起厚实的雪,而且海城的低温只是暂时,太阳一出又会变成温暖模样。江说能堆起来八成是哄我。
雪粒不断地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细小的声音,比雨滴轻快,挠的人心痒。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再去我家看大雪,我带你堆雪人。”
我手上按着圆珠笔冒,一下一下地压下去又弹上来。
以后这两个字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落在耳朵里却掷地有声,我说出来之后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他笑笑,“好啊。”
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仿佛越过窗户就能看到遍地银白般的积雪,软绵绵的。
今年的元旦和春节挨得很近,好像刚从跨年的氛围里走出来又马上开始迎接另一个年。毕竟人人都爱过喜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