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牛皮吹得我都脸红了,他竟然还当没事人一样捧哏。我对于他给的包容,已经自觉有些过分了。
一旦开始反思自己,被忽视到角落里的坏情绪就来彰显存在感了。我有些烦躁,拿起剧本作势要告辞,和他约时间下次再谈。他却像是有备而来,十分自然地起身邀请我在他家住下。我开始只以为他是客套,却在他第三次说同一句话的时候,意识到他的认真。
我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却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说客房有两间,钟点工每天都收拾,随时能住人。
我招架不住他的热情邀请,只好认命做了那个破坏气氛的人。我说:“柏潜,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
我没有把“并不是已经没有企图了”说出口,因为柏潜突然倾身用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唇。我发不了声了,只会紧张地咽口水。
他的声音很低,往往这种时候在电影里都该发生一场混乱的一夜情。他太容易让人致幻了,因为真的太难以抵抗。
“我知道了,不用说出口。”
“你不知道。”我的眼睛因为那股太想得到的欲望太强烈,而变得有些红,后面吐字时已经哑到要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会今夜留我。”
对此,柏潜却还是表现得很淡然。他手指灵活地转动着门把,把一扇好好的门弄得吱吱呀呀,说:“有什么不行呢,树老师,只是留宿而已。我们早已经过了可以随意胡来的年纪,不是吗?”
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直打鼓。柏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段超绝,轻而易举就把这种世纪难题再抛回给了我。
我有些无语问苍天,我怎么逃得过他。
第71章 -远山浩瀚如烟如海,我终于看清你。
事实再次证明,没有男人留不住的人,只有他想不想留住。
我屁股刚落回坐垫上,柏潜就把我拉起来了,“还坐什么啊,该洗漱睡觉了。”
他熟稔地像对待一个老朋友。可实际上,我只能算作他的新朋友。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漆黑的后脑勺,也不把他当外人道:“我的行李箱还没托运到,今晚就不洗澡了吧。”
“这有什么,你就是空手来,我这也有的是衣服你换。”
从客房转到洗浴室,柏潜指着双面镜下面的一排瓶瓶罐罐道:“这瓶卸妆油要第一个用。”他拿出一瓶透明的小玻璃瓶放到洗盥台旁,“但不能直接往脸上抹啊,要按手上,凭手心的温度搓揉开了,再上脸。”
他又拎出一个橙色的小罐给我,“这是洗脸的,也要搓出泡沫了再上脸。”
“这对儿是水乳。”他点着最里面的大小蓝瓶,微笑道:“这俩最后用,先水后乳。好了,我介绍完毕了。你慢慢享受吧,我先出去。”
我没让他出去,拽住他衣袖,在他回头时摁了一下他的脸,软弹滑嫩。我余光瞥向刚才那一排护肤品,说:“怪不得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被偷袭了一把男色的柏潜丝毫不介意,他看起来完全没有防备,嘴边还是融融的笑意:“是啊,所以树老师也可以。”
可是他转头出去时,我没错过他发红的耳尖。但是我并没有再放肆下去,我懂得适可而止、可持续发展的道理。这明显是个好征兆,我害怕弄砸了。我现在能摸摸他的脸,已然是个大进步,我很知足。
然而我知足得太早了。我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时这样想。鼻息间被室外食物的香气裹挟,空气炸锅旁边人走动的声音落在耳畔,我恍然觉得幸福在心里冒起了泡泡。
我踮着脚步从客卧里出来,入眼就是柏潜系着围裙的腰背。好薄,好细,好想抱。
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可还没付诸实际时,柏潜就转过身给我一个盛大的笑容。好甜,还想亲他。
我盯着他水润的唇瓣发愣,我想我呼之欲出的心思难以掩藏,大概都露在了脸上。男人早上就是容易冲动的。
我臆想的亲吻和拥抱没有实现,伴着震惊和嫌弃脸色也没有如预期那样甩给我看。柏潜不受任何影响地分别盛好两碗芝士南瓜粥,然后勾着手指逗弄了一下我的耳垂,笑着说:“这么饿?”
我当然饿啊,被你饿了十几年都快到极限了。昨夜的那些义正言辞的心理暗示忘却云霄,实际上我哪能那么正人君子。
我罪恶的爪子就快碰到柏潜那把令人眼馋的腰线了,可他仿若眼睛长在腰上,不着痕迹地避到了安全区。我垂眸比划了一下安全区和手指的距离,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