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么紧张。
这个认知一旦发现,柏潜的形象又在我心里鲜活起来。听到费三行的决定后,我其实很排斥在我和柏潜这个不尴不尬的现状的拍床戏。一个小时前我还和他因为早餐的事起了争执,转眼就要毫无芥蒂的肌肤相亲,即使我职业素养再好,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心投入。
可柏潜一旦露怯,不像争执时那样油盐不进,我又觉得我可以很快释怀。
他只是一个孩子,我没必要和他拧巴,显得我多为老不尊。
我这边刚和自己做完心理疏导,费三行就打响了场记板:“《青桐深》八十九场二镜一次!action!”
邵飞淋雨从窗户口跳进姜瑜的出租屋,狗狗祟祟摸进姜瑜的卧室,看到床上烧糊涂了的姜瑜。
几个很轻的脚步落下,我几乎能想象柏潜踩在地板上湿嗒嗒的脚印有多可爱,一双接着一双,他的呼吸慢慢和我的交缠在一起。
姜瑜因为高烧,听到动静后糊涂地吟哦几声,邵飞生怕被发现,情急之下跪趴进了床底。
等床上好几分钟都没动静了,邵飞才从床底爬出来,坐到姜瑜床侧,手掌抚上他滚烫的额头。
“卡!”费三行突然打断表演,我睁开眼睛,看到柏潜迷茫地看着我,问道:“老师你笑什么?”
……
我笑了吗??
我一脸不相信地略过柏潜的肩,看到费三行在捶胸顿足:“多连贯的镜头,姜瑜你笑什么场!!”
费三行也说我笑场了,可我没感觉自己笑了。正当我询问的眼神打向在场的最后一个人时,摄像老师古井无波道:“树老师,柏老师刚才钻床底下时,您的嘴角咧了一下。”
……
……
我愣神回想了一下,好像当时是被床底下撞头的声音萌得心肝都躁动不少。
我道了歉,费三行黑着脸打了第二次板。
这回柏潜一个动作没错,从床底爬起来时,手指还试探地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没有看错他,柏潜果然是极有天赋的演员。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设计,自然又巧妙地把邵飞的心境托到了镜头之前。
众所周知,要让镜头下的画面鲜活灵动,除了掌镜的人善于用镜头语言表达外,最点睛的其实是镜中的事物浑然天成。
我的眼皮安静地闭着,心里倒数着费三行推过来的镜头。第九秒的时候,邵飞试探地小声开口:“老师……”
姜瑜隐约知道有人在叫他,可眼皮太重,无法睁开。直到有一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他的脑门,舒服地他蹭了蹭。
这一蹭,就出了事。
邵飞盯着掌心下的人眸光渐暗,心中压抑的渴望在霎时间冲破理智,他从姜瑜额头上拿起自己滚烫的手心往自己唇瓣上按了按。
心猿意马间,歹心渐起,湿透的裤裆处感受到难以自持的烫意,热得他脸颊通红。
事发至此,费三行应当喊卡给邵飞补两个特写。一个在脸,一个是由脚踝至上移到裤裆的长镜头,最后落在两腿之间。
可费三行没动静。
导演不喊停,就得继续演。
邵飞的脸色在艰难地挣扎后,彻底失控。日夜想着的人如今唾手可得,这个诱惑对半截身入土的人来说尚且难以拒绝,更别说才刚成年几个月的毛头小子了。
邵飞屈从于欲望。
邵飞脱衣服的镜头有两至三个,机位是对准他来取像的,我睁眼看看场景并无妨碍。
我成功把自己劝服之后睁开眼,眼前的画面逼地我从艺十年第一次爆粗口:“shit!!停!不准再拍!”
我以雷霆之势掀起身上的被子盖到柏潜脱地连阴毛都暴露在镜头之下的身体上,这尺度吓得我咋舌。
第27章 -我带领他,越过古垦无人侵入的区域,停在最后一扇门外。
拍摄因为我的不配合无法继续。费三行看了我和柏潜一眼,让摄像老师关了机位,然后把空间留给了我和柏潜。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我和柏潜,我甚至不敢看柏潜被子下面的身体。
我入圈时就砸出了水花,背靠飞颂,所以云拂给我谈资源时很有话语权。拍戏什么尺度,完全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不是没拍过脱戏,只是我曾经的那些为艺术献身摆到柏潜面前都不够看。
我刚才睁眼时,机位刚巧就落在柏潜的下体。
这是拍什么?黄片吗?
我想到刚才的镜头就如鲠在喉,和柏潜说话时不由自主小声了些:“签合同时……是这样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