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还在问:“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
江畔瞪大干枯的双眼,“不在这里,我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骗我。婚姻和小孩,对你来说原来只都是工具。邢卓你的人性呢?”
“我要是只想要孩子,你现在应该生第二个了。”邢卓捧着他的脸,像是推一张纸,把他按在了墙上,亲吻着他的嘴唇,“对不起,让你听到了那些。”
“邢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吗?”江畔狠狠推开邢卓,巴掌停在距离邢卓的脸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
江畔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如此脆弱易碎的江畔,邢卓双眼浅浅眯起来,眼中却渐渐诧异。
“你来这个房间……江畔你是不是?”
“没有!”江畔带着畅快的遗憾通知他,“十分钟之前,我以为我会做好准备。我太蠢了了,我真的太蠢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那我的后半生会多么的痛不欲生。”
邢卓抓住他的手,“畔畔,我都说了……”
江畔说: “放开!如果今天你还想保留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的尊严和风度。”
离开前,江畔从地上的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
邢卓看着他像个面无表情的人偶一件一件的换上,突然有种心痛。
邢卓伸手帮他拿出衣服下的长发,“我送你。”
上次因为江滨,他爸妈说他让人寒心,江畔就不打算再回去。好在江畔的心其实很冷,很早就在做这种准备,并不觉得难过,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如今没有地方去的江畔只能住酒店,或者去别的地方。
邢卓不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跟在后面,看着江畔住进酒店。
从始至终,江畔都没说一句话。邢卓又在车上待了很久,把最后一支烟屁股摁进去已经塞满的便携式烟灰缸,邢卓伏在方向盘上,撑起衬衣的背肌起伏不平。
一晚上不能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但江畔一夜没睡的脑袋好像清醒了很多。
但那也只是好像,看着镜子里不伦不类的自己,江畔有些恍惚,隔了一会才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浑身烟味的邢卓站在门口。
邢卓盯了他一夜,此时下巴冒着胡茬,目光带着热意。
江畔刚要把门关上,邢卓身体抵住门,把温热的早餐袋放在他手上,说:“江畔你不能因为那些话,就给我判了死刑。”
邢卓说得太轻松,江畔无法理解他的逻辑。
“我不会离婚的。”邢卓了解江畔,知道江畔在想什么,先要断了他的念头。
江畔表情没变,把早餐放在一边,推上门。
邢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力挤进房间,抱住惊骇的江畔,像之前犯了错一样,委屈又强势地吻着他。
江畔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像张纸一样被推到床上。邢卓以七十五公斤的重量压在身上,然后凝望着江畔,“老婆,我错了。”
他好像很抱歉,这样就让江畔轻易地心软了下来,安静又疲惫地躺着没动。
但邢卓根本不知道,这次不同以往,江畔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想到那些诛心的话,还有回忆过去为他的付出所有,感觉不到任何心安和甜蜜,全都是他践踏自尊的蠢事。
要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在一起,活着的江畔根本做不到。
给了江畔一晚的时间,邢卓就把江畔带回家,像盯贼一样盯着他,几乎都不怎么出门。
江畔没有精神,一直在休息,也懒得和他计较。
等江畔有了精神,邢卓抱着他,一起看回纽约的机票。
秋季开学他要去费城上学,现在闹出这么一些事,他看着江畔温柔的侧脸,突然想,江畔要不不要上学了,跟着他去费城好了。
不过他们的关系还很紧绷,邢卓没有去碰江畔的雷区。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反正时尹杰借给他用的医生也已经安排好了。
夜里,邢卓搂住江畔的肩膀,看他的表情,顺势将他整个人抱住,就几天的时间身子瘦了好些,只能回去再养回来了。
邢卓问:“心情有没有好点?”
江畔闭着眼睛,唇瓣动了动,“没有。”
邢卓目光从他的脸和脖子徘徊,手指夹着他的五指,“至少不生气了吧。”
江畔问:“哪里看出来的?”
邢卓说:“现在不是挺好的。”
江畔睁开双眼,无可奈何地看着邢卓,“不是因为你在发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