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纨绔夫人_作者:先生醉也(647)

2018-01-28 先生醉也

  停云看着那黑洞洞的大门,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牵着他抬步往里面走去。

  温锦懿不肯动,他的面色苍白如雪,睫毛轻轻颤抖,唇角的笑容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弧度,他看着停云,声线莫名的有些僵硬,“阿舒,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他似是极力让自己在她面前表现的毫无异常,

  像是一个正常人那般毫无异常,似是从没来过这个地方,眼角眉梢都表露出了陌生的意味,明知故问却又十分紧张。

  他的脸很白,笑容很标准,眼神很深,冷汗很多,唇角有那么一瞬间的悲。

  停云不言语,用力拉扯着他往里面走,径直来到大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温锦懿推了进去,随后猛地关上了大门,从外面上了锁。

  事实上,温锦懿的双腿在桐子镇前的时候,便沉如千斤,被停云牵着强自配合她移动步子,看似平稳无常的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于是,停云拉着他强行将他推入屋内时,他基本再无抵抗力,麻木机械的走,毫无防备的便入了屋子。

  似是肢体再也不听他的使唤,像是牵线的木偶,被停云操纵。

  停云沉默的站在门外,深深的低着头。

  “叩叩叩”屋内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的声音很轻,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阿舒。”

  他轻轻敲门。

  停云狠狠的咬唇,默不作声的站着。

  “叩叩叩”他的敲门声很机械,似是害怕惊吓到什么,又轻又慢,声音卑微轻缓,“阿舒,你在外面么?”

  敲门声又传来,他的声音平稳,但薄如蝉翼,很轻很轻。

  那有节奏的敲门声像是一种魔音,一下又一下,极轻极规律,让人的心头如锉刀锉过,有种抓狂的痛痒恐惧感。

  温锦懿的声音里有了很轻的笑意,他说,“阿舒,你在门外对不对,你没有离开对不对,开门好不好。”

  停云的沉默像是融入了冬夜的墨色,将唇咬出了血,她缓缓从兜里掏出了那封信,绷着脸用力甩开,虽然夜黑风雪大,丝毫看不到纸张上的内容,但是她确是熟稔于心。

  有节奏的叩门声还在继续,温锦懿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阿舒,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把这条命给你,你开枪,你想怎么拿走都行,把门打开好不好,放我出去好不好,阿舒。”

  半晌听不见门外的动静,他的气息终于有些不稳了,似是害怕,又似是极致的恐惧,透着浓浓的卑微和小心翼翼,以为她走了,于是他敲门的声音加快了些,由轻叩变成了拍门,力道一声比一声重,声音犹自克制着稳定,“阿舒,不要留我一个人,让我跟你一起离开,阿舒,放我出去。”

  停云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那张信纸上,绷着脸,僵硬的一字一句,“命给我?离开?想死?哪能那么便宜你,你早该死了,十三年前你就该死了,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活下来!你不该活着!”她的唇角颤抖的厉害,“你根本不是温锦懿,你是舒子夜,你没有死,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十三年前你就该去死了,为什么不死了呢,为什么不死!”她的声音激动地高昂了起来,“舒子夜!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敲门声戛然而止。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像是易碎的水晶又像是玻璃坠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飞溅而起,碎成了无数块,像极了那块被摔碎的玉佩和钻戒,无论怎么拼凑粘合,再也拼凑不回了,苍白空洞的碎裂声,回荡在无形的空气中,他不再敲门了,无声无息,除了风声,仿佛门内再也没有人。

  夜更深了一分,雪更厚重肆虐了一分,北风席卷而过,这小楼的窗扇咣咣作响。

  他突兀的沉默,让停云的心脏骤然撕裂开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颤抖如筛,此刻温锦懿突如其来的死寂让停云莫名的慌乱,她恨极了他,恼极了他,可是这慌乱撕扯心扉,将她竖起来的坚硬壁垒功亏一篑,她犹自狠心颤声说,“北平国学著名教师舒天佑,有妻苏曼文,有子舒子夜,有女舒晓,一家四口于十三年前举家搬至桐子镇。十三年前军阀混战,朱瑞安、蒋震天及其他匪类三支乱军携财团大家温茂、唐婉如路过桐子镇。朱、蒋二人纵容士兵对村民烧杀抢夺,奸淫掳掠……舒家主母苏曼文绝色倾城,有女晓露娇俏可人,有儿舒子夜俊美……”她激动的在黑暗中握紧了那封信,再也默念不下去了,唇角颤抖的厉害,于是她紧紧的闭着眼睛,颤抖的睫毛让眼泪簌簌掉落下来,稳定了好久的情绪后,兀自睁开眼,狠着心肠继续道:“由于苏曼文姿容美丽引大军阀朱瑞安垂涎,后被凌辱致死,其夫被乱枪打死,其女落于母亲同样下场,其子沦为……沦为军阀玩物……后被……”她努力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压抑着心底的惊涛骇浪,却无论如何都念不下去,最后她喘着粗气,沉着声,“这信上都写了,律聘婷都告诉我了,我知道的,我全知道的,舒子夜,你该跟他们一起去死,十三年前就该死,为什么要活下来,我不希望你活下来,我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