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别在雷雨天_作者:空菊(55)

2025-05-02 评论

  尽量屏蔽这些画面带来的冲击,许培关掉阻隔器,继续记忆客人的气味。

  味道变得更加纷杂,甚至令人作呕。

  不过一丝异常引起了许培的注意,那是刚才没有的、正在逐渐变多的一股怪异的气味。

  很难具体形容。

  像是某种化学物质在发酵,又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

  “不对劲。”许培皱眉道。

  “怎么了?”贺亦巡问。

  一种气味正在变多,说明有什么事情正在暗中发生。

  “啊——”

  一声尖叫骤然划破大厅,许培和贺亦巡应声看去,只见一个脱得只剩下假面的老头倒在了地板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停。他身旁的夜魅正是糖糖,正衣衫不整地往后退,一脸惊恐地对周围的人说:“他、他刚喝了一口酒就这样了……”

  贺亦巡赶忙上前,一边摸着老头的脉搏,一边掏出手机拨打起了急救电话。

  而他这举动却比老头倒下引起了更大的反应。

  “你怎么会带手机进来?”

  “你到底是谁,我刚才就觉得你不对劲。”

  “没人觉得他眼熟吗?我看他像……”

  “不用看了。”贺亦巡摘下了黑金假面,环顾着周围的人说,“高级警司,贺亦巡。”

  众人哗然,或半裸或全裸的人赶紧捡起衣服穿上,有的甚至捡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尺寸完全不合身也强行往身上套。

  一片慌乱之中,有人率先穿好了衣服,像是从野蛮时代回归了上流社会,趾高气昂地问贺亦巡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又有其他人附和道:“保安呢?把他拉出去!”

  有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这些人却丝毫不关心,只关心自己的丑态会不会传出去。

  音乐停下,灯光恢复正常,经理用对讲机叫来了黑西装,不过在此之前,贺亦巡已经不顾那群老畜生的反对,揭下了倒地那人的面具。

  “是滨市电视台的老板韦泰。”贺亦巡说。

  许培心里一惊,又来一个?

 

 

第36章 我把我自己给你用

  救护车赶来时,韦泰已经断气了。

  白布盖在冰冷的躯体上,犹如晦气的坟包,令人避之不及。

  绅士们失去了方才的从容,时不时调整假面,把那当作唯一的遮羞布,生怕露出个人特征。有人看了眼手表,不耐烦地整理领结,有人抱怨美好的夜晚就这样被破坏。

  和迫不及待想要脱身的客人们不同,夜魅们打哈欠的打哈欠,玩指甲的玩指甲,对现场的事态漠不关心。

  没有人在意韦泰是因何倒在了这个夜晚。

  “到底什么时候才放人?”又有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黑西装尽职尽责,把贺亦巡带来的警员阻拦在酒庄外。双方都是荷枪实弹,形成对峙的局面,警察不急着突围,黑西装也不敢贸然行动,结果便是一道屏障把酒庄和外界隔绝开来,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这情况对贺亦巡有利。

  现在他人手不够,不敢贸然下令抓人。若双方真动起手来,说不定会有人趁乱逃跑。

  不过他叫的支援已经在来的路上,目下他只需要拖住致进会的人,不让他们离开,等支援一到,黑西装不再构成威胁,便可以轻松把聚会的人一网打尽。

  ——不得不说,韦泰死得还真是时候,否则贺亦巡都没有由头抓人。

  这些有权有势的老头还是太过自信,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不如聚众赌博的小作坊,都知道留个后门。

  “这里发生了命案,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贺亦巡堵在门廊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时间。

  一听说自己成了凶案嫌疑人,衣着光鲜的老头们各个情绪激动,顾不得体面破口大骂。

  “你疯了?想抓我们?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林玫怎么回事?自己生的小畜生也不管管,她这会长还想不想当了?”

  “我劝你这毛头小子想清楚后果,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应该快了。贺亦巡计算着时间。

  有人开始冲经理嚷嚷,让她命令安保朝警察开枪。然而贺亦巡就在经理旁边,冷眼看着她,手中的警枪就差没指着她的头,让她下命令试试。

  不似客人们都戴着面具,经理顶着自己的脸,哪敢当着贺亦巡的面下这种命令?到头来客人是跑了,她自己第一个进去。

  客人和安保之间的传话筒没敢吭声,外面的黑西装自然不会主动开枪。

  双方继续僵持。

  这群衣冠禽兽已是瓮中之鳖,只待警方的支援到来。

  然而——

  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穿过人群,走到贺亦巡跟前,摘下了脸上的假面。

  亮堂的灯光打在熟悉的脸孔上,下垂的嘴角比平时多了几分沧桑。

  “行了。”警察局长邵晖接过指挥官一角,自然得就好似他刚来现场,并非宴会中的一员,“这里的客人都没有嫌疑,把那些陪酒的,还有服务员都带走。”

  夜魅们各个发出惊呼,被这急转直下的事态搞得措手不及。

  贺亦巡已经从许培那里得知邵晖就在这里,原以为他会隐瞒自己的身份直到警局,未承想他竟然主动站出来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你说没嫌疑就没嫌疑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贺亦巡还是据理力争,“所有人都有可能接近韦泰,有没有嫌疑调查后才知道。”

  邵晖找经理要回了自己的手机——有警察局长撑腰,经理自然不再畏手畏脚,他打了几个电话,遣散了大部分贺亦巡叫来的支援,又走到拱门边,对待命的警员说:“把嫌疑人都带走。”

  警员们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局长口中的“嫌疑人”是谁,更不清楚局长为何会突然出现。

  但看着戴假面的客人鱼贯而出,没有人敢做主把这些人拦下来。

  一辆接一辆使用假车牌的豪车匆忙离开了酒庄,大门前只剩下被车轮卷起的落叶缓缓打着旋。远远望去,一连串红色尾灯在山路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贺亦巡的脸比夜色还黑:“我会向上级反映。”

  市警局邵晖一手遮天,总还有州和联邦政府。

  “不用你反映。”邵晖也上了接他的车,“我自己会接受调查。”

  看着最后一辆车驶离酒庄,陈臻神色复杂地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老大不会是这种人。”

  披着贺亦巡西装外套的许培戳破了他的幻想:“就是你想的那样。”

  朱明菲愤愤不平地质问贺亦巡:“你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贺亦巡的眉头仍未舒展:“不然呢。”

  暂且不说没有支援根本无法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就算来了支援,也只会听邵晖的号令。

  “菲姐,不怪贺sir。”糖糖搓着在风中裸露的小臂,“谁能想到这局长这么有奉献精神呢。”

  “就是啊,老畜生还当起圣人来了。”小希呸了一声,问,“我还是拍到了一些东西,要曝光吗?”

  也就一个教育厅厅长而已。

  “还是从长计议吧。”朱明菲说。

  酒庄没有像幸运号那样与世隔绝,发生命案可以用上现代侦察手段。

  法医在现场粗略检查完尸体,没能找出死因,只能把尸体带回去解剖。等勘查完现场,回警局做完笔录,许培和贺亦巡回到家已是深夜。

  路上许培一直在看手机,进玄关后才放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查到是什么气味,可能是不常见的毒物。”

  “这是法医的工作,不用你操心。”贺亦巡弯腰把许培踢掉的鞋整齐摆好。

  “邵晖会对法医报告动手脚吗?”许培担心地问。

  “不会。”贺亦巡松开领带,处理着因韦泰遇害而爆发的消息,“上级警务处已经知道这事,让他停职接受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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