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应了声:“挺好。”
陈则眠叹气:“好什么,我对投资一窍不通,郑家明明就是干投资的,那么多顾问他不问,非要我陪他去,你知道为啥吗?”
陆灼年倒是很清楚郑怀毓的作风,推断道:“因为那些顾问都又老又丑吗?”
陈则眠竖起大拇指,对陆灼年的敏锐表示肯定:“是的,他说和丑人待在一起会影响运势。”
陆灼年笑了笑,没说话,
陈则眠临时向陆灼年取经:“你有什么看好的股票吗?”
陆灼年随口说了两个。
陈则眠赶紧记下了关键词,以为到时候跟工作人员直接说‘我要买XX’就可以,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交易大厅人声鼎沸,A股数千支股票的盘口数据不断滚动。
巨幅电子屏上列满一行行猩红数字。
陈则眠根本没有找到陆灼年说的那两支股票。
郑怀毓受不了这过于嘈杂的环境,催促:“随便买两个赶紧走了。”
陈则眠不知道该买什么,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郑怀毓:“这有什么可挑的,”
陈则眠说:“会赔钱啊。”
郑怀毓很无语:“我看过你们游戏工作室的财务报表,你现在也是资产过亿的人了,能不能大气一点。”
陈则眠早就没在思考了,看着墙上一支支股票眼睛发直,神游天外。
“你快点吧,”郑怀毓等得不耐烦,直接甩给他一张银行卡,嫌弃道:“这一千万给你练练手,赚了归你,赔了算我的。”
陈则眠:“……”
郑怀毓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把银行卡给了陈则眠就转身走了。
陈则眠只能随便买了两支。
离开交易所的时候,他都忘了买的两支股票叫什么。
无所谓了,手机APP上能查。
到时候再说吧。
从进证券交易所到离开,开户注册用了四十分钟,买股票只用了十分钟。
略显草率,陈则眠看时间尚早,就去射击场看闫洛了。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已经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闫洛学习得很刻苦,陈则眠到的时候他还在改卷子,抄错题。
见到陈则眠来,闫洛眼睛一亮,站起来叫了声:“哥。”
十七八岁的少年变化最快,一段时间不见,乍一看像是变了个人,长高了,也瘦了。
“怎么瘦了?”
陈则眠上下端量闫洛,总觉得小孩脸色不好看:“黑眼圈都出来了,熬夜刷题了?”
闫洛摇摇头:“没,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吗?”
陈则眠把手里的餐盒摆在桌子上:“我哪天都不忙。”
闫洛很慢地点了下头,顿了几秒才问他:“那你怎么都不来了。”
陈则眠说:“你快高考了,我又不会给你辅导功课,就会带着你玩,多耽误你学习。”
闫洛看着桌子上自己喜欢吃的饭菜,略微不安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低低地应了声:“哦。”
陈则眠转头看他:“哦什么哦,过来吃饭,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闫洛握着筷子,很小声地说:“不耽误学习。”
陈则眠看到闫洛一副被遗弃的可怜样,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总也不过来看他,小孩儿心里可能不舒服了,赶紧坐下哄了两句。
闫洛很轻易就被哄好了。
陈则眠保证以后会多来射击场看他,还约定等高考结束带闫洛出去玩。
闫洛现在争分夺秒,中午没去食堂,吃的是早上买的馅饼和没喝完的粥,他是长身体的年纪,学习压力又大,吃的那点东西早消化完了,陈则眠这顿饭送的正是时候。
吃完饭,闫洛双手搭在铁架床栏杆上,絮絮和陈则眠聊天,说了没一会儿,小脑袋就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明显是困了。
陈则眠说:“你睡会儿吧,我半个小时之后叫你。”
在做卷子与和陈则眠说话之间,闫洛最不想选的就是睡觉,但他真的是太困了,强撑着精神又说了没几句,就趴着睡着了。
陈则眠知道他睡觉警觉,也没动他,放轻脚步直接去了王经理的办公室。
王经理一看二当家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陈则眠和他寒暄几句,然后说:“闫洛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射击场的事就别让他帮忙,要是没人擦枪,我以后多来几趟。”
王经理说:“没有没有,现在都不让他工作了,我还和食堂师傅打招呼了,说以后看见闫洛去,先给他把饭打了,孩子学习时间紧张,别让他排队浪费时间。”
陈则眠想了想,说:“我看他好像是早上去吃,中午都不大去……这样吧,以后他的中午饭我安排人给他送,他晚上去食堂吃吗?”
王经理面露难色:“这两天我还真不知道,晚上他都去医院。”
陈则眠立刻问:“他咋了?”
王经理:“他没事,是闫家老爷子,前一阵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人可能不大好了。闫家那边来人说,老爷子想看一眼孙子,不然死都闭不上眼睛。”
陈则眠皱了下眉:“想看孙子早干嘛去了。”
王经理也对闫家人很无语,实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我说也是,合不合眼跟看孙子有关系吗?想想他们闫家做的亏心事,闭上了都得睁开。”
陈则眠问:“闫洛今晚上还去吗?这都连着两晚上了,这一眼还没看完?”
王经理:“应该是去,老爷子在重症呢,现在是昏迷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少,为了让他能赶上老爷子醒,就只能一夜一夜地守着。”
陈则眠低声骂了句脏话:“有病吧。”
王经理义愤填膺道:“我看别人家怕影响孩子高考,那爹妈出事都瞒着不说,他们可好,一个前十七年都没看两面的爷爷昏迷,还好意思把人叫过去,那话听着我都想揍他,说什么‘知道你学习任务紧张,白天不用你来爷爷病床前尽孝了,你晚上来吧’,人家孩子不睡觉啊。”
陈则眠越听越来气,血压都高了。
问清楚是哪个医院后,他决定晚上过去看看。
有一个‘孝’字压着,闫洛没法直接拒绝,所以陈则眠打算由他代替闫洛出面,和闫家人好好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争取心平气和地把问题解决。
*
深夜23:30,京市公安分局XX派出所。
陆灼年交完保释金,把陈则眠和闫洛从派出所领了出来。
陈则眠走在陆灼年身后。
陆灼年没说话,陈则眠也不说。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穿过灯火通明的警局大厅。
闫洛小声替陈则眠解释:“哥真的和他们讲道理了,是三婶说我偷她东西,我爸先动手打我,哥才还手的,只是我爸老了,骨头比较脆,这是意外,也不能怪谁。”
陆灼年脚步微顿,回头看了陈则眠一眼。
陈则眠也看陆灼年。
“……”
相顾无言。
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在空气中逐渐蔓延。
第84章
打架的事陈则眠到哪儿都有理。
就是在陆灼年面前没话说。
毕竟这才是陆灼年放他出去的第二天。
昨天晚上出门,他和萧可颂喝了半瓶酒,好在没吐也没胃疼,陆大少这才强压着控制欲没追究,结果今天干脆就上派出所接人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得生气,但陆灼年看起来倒是异常冷静。
但他表面若无其事,陈则眠就越是底虚气短。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他妈怎么看怎么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本来陈则眠都没想让陆灼年知道这事儿,着让萧可颂、刘越博,或者是郑怀毓、叶宸来赎他,没想到这次办案民警里,正好有上回去盛庭华府,接陆灼年去市局做笔录的那个年轻警察。
小警察名叫周启睿,一眼就把陈则眠给认出来了,他手上没有陆灼年的联系方式,就给他师父罗建安罗队长打了电话,这么辗转又直接地把事捅到了陆灼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