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仰猛地吃不消,骂:“慢点。”
杀红了眼的人哪能听进去。
裴仰掐他脖子,手指有些抖,却没有收力,“让你……慢点。”
“抱歉。”
有人被掐得呼吸困难,仍勾着唇嘴欠,“因为你里面实在是太……”
他不要命地把剩下两个字说完。
裴仰气得眼晕,额角跳了跳,手抖着往枕边摸,扯过领带,两下绕住他脖子,缠了圈,勒紧,另一端缠在自己手上。
稍微收紧。
无制的疯狗因为呼吸困难被迫停下来,红着眼看他。
裴仰拽着不松手。
这人听话地没动,呼吸着。
稍微松手。
脱离控制的人恢复正常。
再紧。
被迫慢下来。
盛燎脖间青筋暴起,在极限的刺激和头昏脑涨中,只有一句话:他把我当狗一样训。
……
方法简单粗暴,但卓有成效。
疯狗加了锁链,听话多了。
后半夜,裴仰皱眉,往温暖的地方缩。
盛燎捉那瓷白指尖,牙齿轻咬了口泄愤。又去捏他下巴,瞧牙齿是怎么长的。
被吵到的人侧头,对着他虎口直接是不客气的一口。
“……”
半晌,盛燎下床,全副武装出门。
没多久,又鬼鬼祟祟溜了回来,手里提了一大袋东西,三更半夜不知做了什么勾当。
裴仰是在酸痛中醒来的,天花板逐渐在视野中变清晰,很热,像身处火焰山。侧头,对上一张英挺的脸,差点坐起来。
腰腿骨骼被反复拆过,嗓子也刀割般疼。
昨晚的荒唐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宿醉的大脑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量,差点宕机。
他握了握拳,半晌,挪开压在身上的胳膊,拖着酸疼疲倦的身体起来,竟有些头晕眼花,胡乱地套上衣服。
昨晚太失态了。
他中途累得睡着,半夜起来这人竟然还在继续,不知道闹了多久。
他脸色发青地站在床边,盘算着从哪里下手灭口。
熟睡的人突然捉住他袖子。
他顿时不敢动。
盛燎把他衣服贴在脸边,蹭了蹭。
许久,蹭动的动作停下。裴仰慢慢抽出袖子,从床头扯了张便利贴,挥笔留了两个字。
出门时刻意看了下房门号。
……确实是盛燎房间。
是他走错了,只能咬咬牙,当被狗咬了。
只是那蠢货为什么要用自己生日做密码?
他揣摩不出其中诡计。
回家后才发现有些发热,从抽屉里找退烧药。
过期两个月。
没办法,只能多喝两杯水,滚在地铺晕沉睡去。
醒来时十点,腰以下的不适提醒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解了两粒扣子,这才注意到锁骨处的痕迹,抿唇,冷静地继续解。
每往下解一颗,脸色难看一分,后悔今早没把人揍一顿。
他急于洗澡,像往常一样褪去腕间的东西,摸了个空。顿了顿,往另一只手腕上摸,没有,又去搜衣兜。
……
周一,早八。
大一新生刚开学没多久,高数课上座无虚席。
“挤死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裴学长这节课当助教。”
“哪个裴学长?不会是裴仰吧?”
“人呢?我怎么看不到。”
“羡慕前排的同学。”
门的方向发出响动。
窃窃私语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来人身形修长,衬衫纽扣规整系到最上头,提着笔记本电脑放在讲台上。
他半俯身,输入密码时只能看到骨节分明的手在移动,苍白肌肤浮着青色血管,垂眸调试着设备,鼻梁到下巴的弧度精致冷冽。
台下一片心跳声。
数学系研一在读的裴仰,以冷俊的冰山脸,性冷淡的行事风格,和极高的智商闻名全校。
但太冷了,是那种【你跟他谈风花雪月,他面无表情拿出试题让你做】的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大神。
裴仰把课件核对好,回复导师刚发的消息。无意间抬眸,捕捉到窗外熟悉的调色盘。
调色盘也看过来,跟他打了个照面,勾了个笑,坐在靠近后门的空座上。
第3章 跪好。
这节高数课盛燎盛装出席,银灰发尾桀骜张扬,左耳深蓝耳骨钉,支着头看台上,眉梢是懒于掩盖的百无聊赖。
室友小洱犯花痴:“啊,我男神。”
盛燎鄙视:“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室友:“真的很帅,太完美了,我眼睛此刻非常舒服。”
“19岁,他才19岁,研一啊,我草。”
提起偶像室友就有的说了,“他是少年班的,数学天才,运算能力超强,说是跟c大抢过来的,刚进校就有导师主动联系他。”
“他可是老魔头的宝贝疙瘩,喏,就是待会儿过来讲课的教授,老魔头最喜欢他了,介绍他去研究所帮忙。”
“最重要的是这人长得好看,性子冷淡。之前有人跟他告白,喜提一本高数难题精选。”
盛燎转了下笔,“不错。”
“不错?”
小洱打了个哆嗦,“喜欢大神也太惨了吧,怎么还有人敢惦记。”
“不过我们都会去论坛找他的照片存下来,借助大神的力量保佑自己不挂科,你看——”
说着打开论坛,点开飘红的热帖,全是裴仰的照片,没忍住又保存了几张图。
盛燎恨其不争:“别跪,站起来。”
他点开论坛帖子,皱眉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手滑保存了两张图。
他视线转向台上的人。
这人衬衫扣子严实系到最上,包裹着冷白禁欲的身躯,个子高,又不苟言笑,气场冷。
但只有他知道,那具身体有多敏感。
念头一出就停不下来了。
他皮肤那么薄,很容易留下痕迹。
不知道现在消了没。
裴仰极力忽视那道变态的视线,待导师过来,坐在第一排。结束后,整理笔记本和器材,准备送到实验楼的休息室。
“你好。”
空气中传来兴奋的声音。
裴仰抬头。
长相和善的男同学笑着说:“我是数学爱好者,方便加微信吗?我有不懂的难题想请教你。”
裴仰打开手机,递过去。
小洱受宠若惊,扫了好友加上。
盛燎也若无其事把手机递过去。
裴仰收了手机:“没电了。”
他往前走,没走两步,被挡住去路:“有事?”
盛燎抱着胳膊,笑着打招呼:“别来无恙啊,小疯子。”
裴仰看着他,像注视没有生命特征的物体。
盛燎拿出个东西:“这条狗……领带认识么?”
这东西那晚全程挂在盛燎脖子上,被身下的人拽着操控进度,有人嘴硬,行为却诚实,会勒着告诉他轻点还是重点。
细碎片段闪过。
原本凝固着的气氛变味,有些微妙的躁动。
走廊不远处的喧杂声音让人有种光天化日谈论那种事的羞耻感。裴仰冷脸绕过他,快步往前走。
刚进实验室,门传来上锁的声音。
盛燎拿着床头发现的那张纸条,上头两个龙飞凤舞大字:蠢货。
裴仰挑眉:“你怎么随身带名片。”
“……”
盛燎把小纸条攥一团塞口袋,“我老婆跑了。”
裴仰嘲讽:“需不需要介绍男科?”
盛燎:“看来裴仰同学深受困扰,很有经验?”
裴仰不想继续这种话题,视线淡扫过去:“老婆都跑了的人在嘴硬什么?”
“……”
盛燎,“你上周六晚上在哪里?开心么。”
裴仰:“动物园看猴戏,庸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