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找到了。”
盛燎声音从后面传来。
裴仰攥着沙漏,冲过去,往他怀里跳。
盛燎抱好,眼里带笑,“不要跑来跑去,想吓死我?”
每天回来都能看到一只精力充沛的猫猫仰在家里晃来晃去。晚上裴仰乖乖泡澡,懒得动弹,盛燎过来捞他,看到了极美的一幕。
水汽间是沾着湿意的少年,趴在浴缸边睡觉,雪白脸颊蒸得淡粉,睫毛也沾了点雾气。露出水面的肩膀泛着光,水下依稀可以看见身体弯曲的曲线和隆起的腹部。
他手垫在裴仰脑袋下。
裴仰被吵醒,“我怎么睡着了。”
他打了个哈欠,半跪着要擦干水,“你转过去。”
盛燎转身。
过了会儿,把裹了浴巾的人打横抱起。
裴仰搂着他脖子:“你刚才看到了吗?”
“肚子……”
裴仰低声说:“肚子变圆了……以后还要变大……”
盛燎喉间哑涩,此时他说什么都会有种置身事外的轻飘飘,如果怀孕的是自己——
裴仰惊讶:“竟然还会大,宝宝怎么那么会长?”
盛燎愣了一下。
裴仰展望:“我的小圆崽。”
盛燎心说他何尝不是自己的小圆崽,把人放在床上,裹好被子,“你把自己跟宝宝都养得很好,很棒的小仰。”
裴仰:“嗯。”
裴仰翘着脚:“我就说你对我是崇拜的雏鸟情节吧?”
盛燎顺毛:“很崇拜你。”
小猫被哄得开心。
月底有次检查,陈医生现在每次看裴仰都想笑,脸颊白里透粉的,头发丝都发着光,跟初见时的冷淡少年完全不同。
再看看盛燎,感慨万千。
他俩一个安静,一个张扬。
如今调了个。
一个有种呆呆的可爱,一个眉目沉稳。
第57章 吃正肉谁还能看上肉渣。……
产检指标正常, 结束后,盛燎开车带他泥雕馆玩。裴仰在心里数自己前面那些盲盒,嘴里琢磨:“泥雕, 泥雕……”
盛燎张了张口。
裴仰:“你闭嘴, 让我来。”
盛燎闭嘴。
裴仰:“沙雕。”
盛燎笑。
裴仰从来不是玩泥巴的小孩, 一直很小大人, 别人玩泥巴的时候, 他已经在思考指数定律了。
他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飞快长大, 却在最需要成熟的这个冬天一点点变小, 缩成软软扁扁的一团。
刚开始玩的时候手指很小心, 避免碰到泥巴, 后来索性放飞自我,满手都是泥。盛燎往他鼻尖抹, 他两只手直接捧着盛燎脸颊。
两人做了三个小碗,烤干,能不能盛饭不重要,主要起一个造型的作用。包装好拿回去,衣服上沾了泥点。
裴仰半靠在副驾驶上, 盛燎调了孕期防护模式, 让他坐得更舒服点。
车在公路上行驶, 窗外是夕阳, 路过芦苇荡时,夕阳照得芦苇丛金黄, 风吹过, 叶边小锯齿清晰可见。太阳乒乓球大,半隐在宽阔广垠芦苇丛后。
裴仰看得入神。
盛燎将车停在旁边,跟他一起看, 慢慢的,视线移向旁边人泛着光的睫毛。
裴仰也看向他。
裴仰:“你过来一下。”
盛燎靠过去:“怎么——”
裴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亲他。可能此时此景,很适合接吻吧。
接下来全程,盛燎都是撑帐篷状态。
罪魁祸首却在副驾驶上跟着音乐轻晃,晃得跟他做题一样,认真精准,没有美感,全是对满分的渴望。
等绿灯时,盛燎欣赏了会儿。
裴仰:“好看吗?”
“好看。”
盛燎拧了瓶水给他。
裴仰告状:“我小时候他们觉得我跳舞不好看。”
盛燎:“没眼光。”
“就是嘛。”
他委屈得不得了。
他性子本来就安静,不愿意跳来跳去,但还是很认真,结果都不选他。
本来不觉得怎样,一跟盛燎说就觉得委屈。
盛燎:“……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话戳中裴仰莫名的笑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山猪形容人,好糙,捂着肚子憋笑。
盛燎刮刮他脸颊,眼里也带了柔意:“爸妈喜欢你,你又不愿意给我当弟弟。”
裴仰:“我才不要。”
谁要给讨厌鬼当弟弟。
盛燎:“那你不怕去了别的地方,以后见不到我。”
“我为什么要见到你?”
裴仰:“你努力考上a大不就可以给我当学弟了?”
盛燎:“……我们不聊这个话题。”
裴仰继续晃他的操。
盛燎:“以后带宝宝一起晃。”
他脑补了一下,一大一小,可爱死。
裴仰握拳:“好。”
盛燎:“那种亲子表演,我们不年年都是第一名?”
裴仰想想也是,但亲子表演人那么多:“亲子表演还是你上吧。”
盛燎:“……也行,那你拍照。”
裴仰点头:“还是盛爸爸想得周到。”
盛燎慢慢把车停了下来,喉结滚了滚:“你说……什么。”
裴仰:“你不是宝宝爸爸么?为了区分,你是盛爸爸,我是裴爸爸。”
盛燎心头滚烫,又感动又开心,不知说什么好。
裴仰矜持,毫不在意地说:“开你的车吧。”
一路风景都好,没觉得有多无聊就到了家。
回家后,裴仰把三只小碗放在架子上,换衣服,选了久违的灰白花兔子睡衣。
盛燎揪了下小圆尾巴。
过了会儿,裴仰洗完澡出来,盛燎正在洗衣服,外套卫裤用洗衣机转了,贴身的拿手搓洗,手间都是泡沫。
洗完又清了两遍,拧干抻展晾好。
裴仰跑过去抱着他,肚子压着他后背。
盛燎:“嗯?”
裴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帐篷又缓慢升了起来。
“?”
裴仰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身上的开关,在脸上“啵啵”亲了两口,垂眸观察。
盛燎揉太阳穴,难耐又不知说什么好:“你真是我宝贝。”
裴仰:“你也是孕期激素么?”
盛燎:“我是变态。”
裴仰憋笑。
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诚实。
他有恃无恐,爪子快速在盛燎腿上按了一下。
盛燎:“……你就撩吧。”
我就撩。
裴仰又一本正经按。
盛燎好笑。
这之后,裴仰找到了好玩的东西,欺负盛燎。
就喜欢看他憋得不行不得不忍耐的样子,不比之前爽?
盛燎:“好,我记住了。”
裴仰:“我也记住你了。”
互放狠话,没点儿小情侣的样子。
裴仰闷得无聊,也可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兴奋,总想透风。盛燎每次带他出去,都怕他脚酸,一回来就泡脚揉腿。
以前他都是乖乖让揉脚,现在学坏了,脚心一按。
盛燎手背青筋鼓了鼓,抬眼。
裴仰往被窝钻,没多会儿,被捞到怀里,“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裴仰:“嗯。”
盛燎笑:“对,可不就是拿你没办法?”
他最怕裴仰了,以前就怕裴仰不开心,现在更是又疼又怕,对上裴仰什么办法都没有,心甘情愿被驯服。
他只能运动消耗过剩精力。
裴仰在旁边晃广播体操,一举一动非常标准。
盛燎看着他笑,想起他小时候做操,板板正正的,像小机器人一样。做眼保健操时,所有人都在闭眼,他在看他的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