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三分钟(38)

2025-08-21 评论

  秦勉没有防备,直接被何岭南带摔在地上。

  何岭南突然爆发的力量不亚于一个现役格斗运动员。

  这人扑在他身上,两只手举起来,掐住他的脖子。

  “何岭南?”秦勉叫他的名字,视线相对,他看见何岭南的眼神,很好懂的情绪,满是恐惧。

  压在他脖子上的两只手并没有发力,不是要扼他的喉咙,只是想要制止住什么一样。

  制止住,他流血。

  秦勉刹那间理解了何岭南的举动。

  他把何岭南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箍在手里,翻过身侧到一边,托着何岭南的背起身。

  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秦勉扶着何岭南,将何岭南的脸扣在自己怀里挡住,看向策划:“抱歉,何摄影师醉了,我先送他回车里。”

  停车场在商场地下,车库没人,这么架着何岭南走不容易,电梯停在负三层打开门,一把将何岭南推到轿厢壁板上,借力揽住何岭南后背和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来。

  车的位置不远,秦勉在车前放下人,从何岭南裤袋里摸到车钥匙,打开车门,将人放到后座。

  何岭南还没躺稳当,又扑上来逮他,依然是扑过来的力道很大,手摸上来只颤颤巍巍地捂住他的脖子。

  秦勉擒住何岭南手腕,看着对方眼睛:“你怎么回事?”

  何岭南的表情毫无变化,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只用朦朦的眼神专注地望他。

  车顶的小灯从上方投下来,将何岭南的睫毛在眼下拉出一条条纤长的影。

  秦勉感受到身体里血流的变化,他最知道何岭南有一张多招人的皮相。

  本来打算按照最起码的礼貌,回餐厅和策划说一声再走。

  想了想,不放心把何岭南一个人留在车里,掏出手机,拨了餐厅电话,转钱结账。

  完事后,刚准备打给还等在餐厅的TAS宣传策划,对方电话就先打进来。

  秦勉接通电话。

  策划问道:“你朋友没事吧?”

  秦勉调整了一下自己语气:“他每次醉都是突然倒,吓您一跳吧?”

  “啊……没事,我也有这样的朋友,前一秒还举着酒杯演讲,后一秒咚一声就倒——”

  电话里的策划还在说话,秦勉的肌肉陡然绷紧。

  何岭南的手偏偏在这时又捂上来,秦勉腾出手将何岭南的手摘下去,何岭南另一只手又攀上来。

  秦勉的脖子上横着一条旧疤,细看也看不太出的疤,既不凸起也凹陷,完完全全被纹身遮住。

  当初割出的伤口不深,何岭南及时夺走了他割喉的刀。

  没想到会流那么多血,没想到缝好后三个月做不出仰头和低头的动作,还有近半年的吞咽困难。

  疤痕现在变得极钝,但周围的皮肤感触比正常的皮肤更鲜活。

  更何况何岭南平常总故意与他保持距离,抓住一切机会躲他,很少像现在这样,一遍一遍黏上来。

  手机听筒里,策划道:“你先送他回去吧,我这几天都在边月城,咱们下次再约。”

  “真是不好意思。”说完,秦勉挂断手机。

  两杯就醉成这样,是不是免疫力下降?

  秦勉侧过头,沿着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望向手臂的主人。

  片刻后,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两腿间。

  ……变化还真是壮观。

  需要等一等再叫代驾,商场附近代驾很快就到,他现在这样不适合站起来,也不适合被其他人看到。

  何岭南伸手捂住秦勉的脖子,血淌满他的手掌,胃里翻搅,腥味逼得他想吐。

  一部分的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被漩涡卷了进去,但所有的情绪和感知无比逼真,光知道是假的没有用。

  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都是真的,漩涡边缘的理智越发微弱。

  哭声没有停下。

  碟片“滋嘎滋嘎”卡住的声音被放大到十倍百倍,蓦地刺破耳膜。

  噪音之中,那人的五官因划碟而模糊。

  无数电质钢针发出扭曲的声音:“好久不跟小孩儿玩勇敢者游戏了!”

  “看这小子比不比得上咱们家小子!”

  何岭南知道怎么救人。

  一直都是这样,对于他,只有这一个方法救人,没有别的选择。

  他闭了闭眼,听着脑中震耳欲聋的幻听,握紧拳头,砸在面前的躯体上。

  躯体还是温热的,一拳打上去撞得他指节几乎没了知觉,没关系,他安慰自己:死人不会感到疼痛。

  这个人已经死了,但他还活着,他要救人。

  手臂突然一动不能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箍紧,他挣了挣,听见一声外古语脏话,而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何岭南!”

  灵魂和肉体强行从幻觉中剥离,睁开眼,心脏倏地缩成一团。

  秦勉的鼻腔流出了血。

  何岭南抬眼,看见自己的手正被秦勉分别抓住,右手缓慢恢复知觉,指节一钝一钝地跳痛。

  “呕——”

  胃里条件反射地反上一大口酸水!

  不能吐在秦勉身上!

  何岭南用最后的意志力推开车门,跪到地上,稀里哗啦吐出来。

  

 

第27章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

  何岭南正蹲在地上吐。

  秦勉想过去给何岭南拍后背,脚踩实地面,血从鼻腔簌簌淌下来。

  秦勉坐回车里。

  手扣里空空如也,没有纸巾。

  扳开座椅间的储物盒同样是空的。

  何岭南晕血,这个血量保准会吓到何岭南。

  秦勉开始感到烦躁,抬手捂着鼻梁,扫了眼方向牌上指示的洗手间。

  下了车,打算去处理脸上的血,走出两步,何岭南从身后跑上来拽住他胳膊:“秦勉……”

  秦勉捂着自己下半张脸回过头,等了片刻,不见何岭南说话,温热的血流了满手,快要从指缝里漏出来。

  张嘴说话势必会吞下一大口血,这对于一个洁癖来说不能接受,秦勉皱了皱眉,抽出被何岭南抓住的手,快步走向洗手间。

  完全被讨厌了?

  何岭南盯着秦勉的背影,想开口道个歉,喉咙被呕上来的酸水烧得不听使唤。

  把黑锅甩给酒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秦勉肯定觉着他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好心给他介绍工作,这么个场合,知道自己酒量一般的人,怎么也会少喝。

  更何况他还打了秦勉,可能不只砸在鼻梁上那一拳。

  这他妈的!

  何岭南摸了摸兜,兜里空的,车门敞着,车钥匙在秦勉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回手关上车门,车自动落锁。

  他现在暂时不想面对秦勉。

  发生这事儿,也不特别意外,只是失望。

  他对自己的病一向不乐观,曾经错手推过何小满一次,没道理从那次之后就能停止伤害他人。

  就像远离何小满那样,他也应该远离秦勉。

  一段小孩的哭声,一把牛排刀就能把他“正常人”的皮囊撕破。

  他……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何岭南买了瓶矿泉水,漱了半天口,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

  正确流程是回家收拾自己那点儿行李,等秦勉到家,给秦勉好好道个歉,然后搬出去。

  要不,就此回新缇?

  何岭南捏紧右手虎口,光是想一想就压抑得喘不上气,那份担心会一口吞噬掉他。至少让他厚脸皮地多留一阵子,就到秦勉不再呼吸偷停为止。

  所以多久不再呼吸偷停才算痊愈?秦勉回国这些天去医院复诊过么?

  是不是因为这个毛病附送男性功能障碍,秦勉多少有些讳疾忌医?

  出租车怎么开这么半天还没到?

  何岭南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呵,司机把他当成游客,绕了远路。

  真是的,不看他的目的地是哪,秦勉的公寓附近既没有景点也没什么酒店,哪有游客往那儿奔。

  何岭南犹豫犹豫,最终没说话,在新缇也总遇着司机绕路,钱进同胞兜里比被新缇佬骗走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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