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果然,输液袋都空了,再打就要回血了。
一记将军。
尤天白迈进走廊的时候,脸还热乎乎的,好像每次和少爷说完些没用的笑话后都是这个感觉,暖和又自在。
不过除了叫护士,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这事他考虑了有几天了——屠老五的枪一直留在他这儿,在五菱宏光的后车座上。
在被小娟救下的包厢里,他在混乱中摸走了枪。
手机屏幕上是和老杨的消息界面,他决定把这把枪的事情告诉给老杨。
当然,这是文明社会,可能需要承担一些法律后果,他接受。
只要别影响到少爷就好,但愿别影响。
作者有话说:
虽然被禁榜但坚持更新的我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第105章 发烧男子竟然……
少爷这场病比尤天白想象得长久。
虽然精神状态没受影响,也不像刚受伤那两天一样一睡不起,但温度计不会骗人。
尤天白甚至又怀疑过家里的水银温度计是不是坏了,又绕到诊所买了个新的,结果还是一样。早上稍微好点,中午还能降点,到了晚上就重新发烧,如此反复了五天。
这五天时间里,他们的行动轨迹基本值局限于从诊所到家。偶尔尤天白会独自去趟超市或者菜市场,但他必然不会下厨,只是去买些半成品或者成品,或者专门供给孩子的生病专门补给。
比如黄桃罐头。
尤天白是来了东北才知道,这儿的人过年会把杂果罐头当一道菜的——可以算是东北的国民甜点。
但他不知道少爷喜不喜欢。人很怪,同样是从小吃到大的东西,有时候爱得不行,但对另外一些,就恨到骨子里。
他思量片刻,决定每个口味拿一瓶。
结账时收银大姐看了他好几眼,估计以为他在照顾生病的儿子。尤天白也主动搭了个话:“我外甥发烧了。”
说完心里还在鼓励自己,多好一个舅舅。
大姐专门给他多套了层塑料袋,嘴里絮絮叨叨:“现在小孩子都贪玩,感冒着凉了发烧不爱好,回去你可得管着点!”
尤天白心里的笑已经漫到了嘴角,回应道:“嗯,再贪玩打这小子屁股。”
拎着塑料袋走在回家的路上,尤天白放在口袋里的手指不自然地抓了下,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少爷结实又充满手感的大腿肉,但他不想承认,毕竟前一秒还在假装自己是他舅舅。
到家了,少爷不愿意总在卧室躺着,他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后,从沙发背上探出一个脑袋来。
尤天白把倒在碗里的杂果罐头递到他脸前,这小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我跟收银员大姐说是买给我外甥的。”尤天白坐到他旁边,把他盖在腿上的毛毯掖得严实了点。
少爷没答话,专注地咬着一颗大粒椰果。
尤天白坐稳当,接着自顾自开说:“我还跟他说,外甥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打他屁股。”
少爷停嘴了,鼓着一边腮帮子看他。尤天白直接笑出了声,急忙安抚道:
“我怎么舍得打你啊?”
少爷咧起一边的嘴来嚼着椰果,看起来愤愤不平又充满了嘲讽,尤天白侧过脑袋,压低声音说:“换个地方倒是可以试试。”
电视机里,关于狂野大自然的纪录片正在上演,电视机外,休马把他手里的碗放下了。
尤天白当场推着他的手把碗送回他嘴边,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想什么,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现在凭什么不行。
盛了水果罐头的碗拉锯一般在少爷嘴边来回了几次,最后休马干脆把它放回了桌上,然后在自己和沙发之间掏了半天,摸出一个水银温度计来。
“我现在绝对退烧了!”
他信誓旦旦地向着尤天白宣称,一边说一边甩着温度计,接着宣战一般把它塞进衣服底下。
三分钟后,三十七度六。
尤天白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边上,转着温度计给出评价:“七分熟。”
和尤天白的怡然自得相比,少爷倒是真的不高兴了。他把重心往下移,整个人缩进了毯子里,像极了电视里正在播的冬眠的熊。
这副样子是好玩,但尤天白可不想看他心情不好,于是向着他凑近了点,手钻进他的毛毯山洞里,把他的右手拽出来。拇指摩挲着针孔边缘,放轻声音说:
“要养病就好好养病——你看你打针的淤青还没消下去呢,你总不能让我对着一个病号下手吧?”
两人的脑袋挨得很近,休马微微偏过脸就可以看到尤天白垂着的睫毛,仿佛被风吹一吹就会摇动。他也的确这么干了,对着尤天白的脸吹了口气,用了小学生打闹时掀别人刘海的力度。
尤天白的眼睛马上就抬起来了,两人在咫尺之间对望着。
少爷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医生说我的病不传染。”
确实不传染。发烧第二天,两人去了趟稍远点的医院,抽血检查又拍了X光,只得出了休马身体非常健康的结论。
所以这场病大概就是情绪跌宕和休息不足的双重后果,就像武侠高手在悟道前总要经受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病一场,什么也都好了。
“所以呢?”尤天白又把脸凑近了点,像是在试探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不传染就是你不好好养病的理由?”
离得近,尤天白还在欣赏着少爷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然后猝不及防地唇角一湿。
休马在迅雷不及之间迅速在他脸上舔了一口。从唇角舔到脸颊,只留下一声响亮的口水响,以及这小子一脸得意自满的神情。
“所以你不用怕我传染你。”他把脸侧靠上沙发背,眼睛向上看尤天白,“你不想试试吗?”
孤单下午,寂寞难耐!发烧男子竟然……
尤天白的声音非常平静:“你地摊文学看多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文字量显然也非常丰富,不止有文字,还有事实对应的画面。
虽然少爷是初学者,还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初学者,但是自身条件优越,又学习能力超群,还会自我发挥。尽管不想拿过去的已有经验作比,但是尤天白想说,这种体验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
尤天白理智尚在:“你现在整个人又热又软的有什么好玩的?”
但话说出来,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嘴硬了。
“又热又软。”少爷把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着把眼神荡开,“我现在确实热,不过软——”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尤天白脸上,两人四目相对。少爷的嘴角勾起来,笑得好看得要命:“我柔韧向来很好。”
对病号的尊重和关切结束于这一天下午,可能是邪火上身,也可能是禁欲太久。去的时候尤天白感觉自己的脑子也飞出去了一部分,眼前发白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回来,终于回过了神,他发现少爷的胳膊还勾着自己的脖子。
“舒服吗?”他问。
问完就后悔了,这时候更应该关心休马的病情。不过此时的少爷面颊红润,眼睛亮得出奇,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身子底下的人舔舔嘴唇,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尤天白感觉到交叠在自己腰后的脚腕在用力,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打算着什么。
“行了,”他去拍身后的脚踝,“一次够了,等你彻底好了再说。”
但少爷的回话马上来了:“不够。”
“还不够?”尤天白被他气乐了,“这沙发不好洗,改天换成皮革的你再从上面瞎闹吧。”
回答他的是突如其来地腰间一紧,然后是整个人悬空——原来刚刚少爷是在试重心和力度。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尤天白的膝盖已经重重落在了地板上。这下可不轻,震得他脑仁发麻,还没待他破口大骂,身后就被人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