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仙儿(15)

2025-09-04 评论

  大地在脚下,尤天白是惊雷,专砍嘴没门的少爷。

  “这锁要按顺序开,你最好别自己挣,不然越来越紧。”

  休马的手放下了,由着捆他的人伸手进车窗,把锁链卡在方向盘边。尤天白回到了休马视线里,他抬手支起了少爷的下巴。

  刚才没摸够?

  但是休马没躲,只是顺着他的力度抬了脸,尤天白的手指在他唇边划过,冰凉凉的,像是沾了雪。

  “我报警了,所以你就在我的车旁边等我,不要想着跑,乖一点。”

  话音落下,尤天白的视线又在他脸上扫了一个来回,然后手掌贴上了他的脸颊。

  “跪也跪了,你可不要遭天谴啊,少爷。”

  说完,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摸狗。

  直到摸狗的人转身消失在黄昏里,休马都没想起来去骂他。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一开始想用的文案是“训狗与被训的狗”(清嗓子)

 

 

第11章 用自己赔了个罪。

  背朝着休马,尤天白点了支烟,但他根本不想抽,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如果硬要找个词语来形容的话,不是轻蔑,不是懊恼,更不是愤怒,而是羞耻,那小子把他的认知水平彻底拉低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在用十年前的态度解决问题。

  “操!”他对着空地骂了一句,引得身边人回了头。

  尤天白没去管看他的人,把手里的烟又丢在了地上,这大概是今天没抽就丢的第二支了,他祈求服务区现在还有得卖。

  太阳彻底西沉了,远处的天边还有一道亮色的红线,警车在不远处的洼地上闪着警灯。

  “车自己坠在湖里头,你们经过的时候拉了一把,结果里面有个死人?”面对四周人群的七嘴八舌,警察艰难地做出了总结。

  人群一阵沉默,接着一阵认同。

  “谁拖的车?”警察低头看记事本,抬头看到人群里让出了一个鸭舌帽男人。

  “啊,”尤天白一时有些语塞,“是我。”

  “你留一下电话,等下需要你去局里做笔录。”

  人群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没有认同。

  “啊?”尤天白左右指了一圈,“这儿这么多目击者,就单找我一个?”

  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叫你上杆子拖车。”

  行吧,无可反驳,尤天白接受了自己多管闲事的事实。

  “我问您一句,”尤天白整了整帽子,向前迈半步,“这算是刑事案件吗?”

  警察终于停下了一直记着笔记的手,饱含深意地看着眼前的司机:“如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那就不算是刑事案件。”

  用双重否定表示肯定,一场高手对决。尤天白碰了个钉子,他把手插回口袋,正想着下一句怎么接的时候,身后不知道哪位大爷喊了一句:

  “这湖岸边谁的车啊!”

  还能是谁的车?尤天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把受困车拖上来的英雄壮举忘了?他没转头,等着大爷把问话喊完。

  “溜车了啊!车要溜湖里去了啊!”

  尤天白猛地转过了身,人群的缝隙间,五十米开外的冻土上,他的那辆五菱宏光正沿着坡路,畅通无阻地向着湖里奔去。

  修车厂、手刹、急刹车,他一瞬间全部回想了起来。

  怎么他妈的能这么巧?

  重要的不是他的车,也不是他车里的货,而是他车上还拴着个人。

  拨开围着的人,喧哗声被抛到了耳后,尤天白向着车后一路奔跑,他没冲着车头去,此时此刻的重点已经不是把车停下了——他要救人,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想着救人。

  但老天没给他这个救人的机会。

  离车尾不到五米的时候,面包车颤颤巍巍地停下了,大概是湖岸边的泥地阻力大,也可能是刹车片终于起了作用,车头抵在离冰面一米左右的距离,一阵吱呀声后,四周都寂静无声了。

  尤天白喘着气放慢了步子,没听到休马的声音,甚至一丝一毫地挪动声都没有。如果刀在他手里就好了,不合时宜的想法总是在不正确的时候出现。

  作为老板,尤天白知道一般人打不开那项圈,但是有刀的话肯定能,他相信他的身手。

  要是没有呢?

  尤天白站在车后向着侧面看,却没有任何意料之中的场景,车旁边没人。

  没人?

  “你在找我吗?”恼人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来。

  沉吟片刻,尤天白才转过脸,空气中只有他自己喘气的声音,休马安静地站在不远处,项圈还在他脖子上挂着,他一只手举着锁链,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好像在自己牵着自己。

  “你挂的不结实,我自己扯下来了。”休马解释完,尤天白还是没说话。

  几秒钟之后,休马垂下了举着锁链的手,问他:

  “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过来。”尤天白用两个字回答他。

  休马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要听他的?但是尤天白在红着眼睛看他,而且这句没那么像命令,甚至有点像恳求。

  他走进面包车的阴影里,走到尤天白身前,不远处的喧闹和警灯被挡在了另一侧,尤天白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几声响动之后,脖子上的禁锢感没了。

  尤天白把那团皮革反手扔回到车里,后背靠上车门,深深呼出一口气,休马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掐我脖子或者给我一拳,你选一个吧。”车门边的人忽然开口,休马的眉头紧了下。

  “你在说什么?”他问。

  他确实不知道尤天白在说什么,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突如其来的变态嗜好。

  “这次算我欠你的,如果你不选一个——”

  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但还没等剩下的半句说出口,右边脸上就挨了一拳。这一刻尤天白总算明白了,见面时的那一拳根本就不是这小子的真本事。

  眼前又黑又白了好一阵子,耳朵里的嗡嗡声还没退,尤天白的舌头在嘴里划了一圈,舌头还算灵巧,嘴麻了,牙没倒,但肯定有地方出血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把脸回正,努力着平视休马。

  “你选得还挺快的。”

  休马在捏手指骨,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多难得的机会。”

  难得的机会欣赏奸商老板的后悔秀加挨揍秀吗?

  尤天白的脚步有些晃,他迈了几步向车门,又迈了几步向车头,最后停在头灯边:

  “我接下来要去趟公安局,你也一起。”

  “好啊,”休马的神情轻松了许多,“结束后我想吃铁锅炖。”

  铁你妈的锅炖。

  尤天白开门回到了驾驶座,硬生生咽下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从问询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公安局里人来人往,尤天白坐在大厅里的等候区,舌头在顶发疼的脸。

  不动会疼,撑起来也会疼,明天运气好的话会红,运气不好就会直接肿起来,到时候只要见到人肯定会问他一句:“你跟谁打架了吗?”

  没有,没有,只是用自己赔了个罪。

  在脑海里模拟演练着对话,尤天白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心情有多愉快,就是想笑话自己一次。

  刚才问他话的警察出来了,拿着文件和同事交流情况。已经泡发了,看不出模样了,对比不出来,所以要找附近的流动人口,再找失踪人口,最后找到了死者的个人信息,尤天白听了个一知半解,他眼看着警察把文件放在了他的视线里,然后转头去干别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让他也看一眼吗?尤天白也不见外,侧过身子看向文件。

  不看不要紧,看了两三眼之后,他的视线直接在上方的一寸照上定住了。

  该说不说,这位被放进面包车里泡了不知道几天的可怜中年男人,好像还是他的认识的一个人。但具体在哪儿认识的,又是认识多久的,这些尤天白全都不记得了。他只是对这人一寸照上浮肿的双眼有点印象,但再多一点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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