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会更在乎所谓的脏东西。
口无遮拦会引来祸端。这是他当兵时的班长教育他的,成果怎么样,可能也要一些日子才能验证了,如果今天真跟来了什么东西,那没准儿就是冰面上泡发的那位好兄弟。
想到这里,尤天白脱着绒衫的手停了。
“变迷信了啊。”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比起思考这些,他更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能同意休马接着跟他一起走。尤天白对着窗外闪烁着的车灯看了一会儿,选择放弃思考。
还不如开始期待未来几十天的精彩生活。
在尤天白期待着精彩生活的同时,楼下的大厅前多了两个人,左边拿着铁镐,右边拿着缆绳。北风吹了有一会儿,左边的胳膊肘拐了右边一下。
“你确定你刚才看的房间号没错?”屠老五在风雪中站了半天,问侄子的声音有点发抖。
“千真万确,”侄子回他,“他俩进了两个屋,就是这个房间号,楼上有阳台的那两间。”
老五凝重地看了他侄子一会儿,接着迈步向大厅走去,但刚走出去一步,就被老七拽住了。
“叔,你确定厂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干掉他们吗?”他问得有点颤颤巍巍,不知道是不是冻得。
面对突如其来的沉重话题,老五先是一声叹息。
“侄子,叔说过,做男人头可断血可流,腰杆永远不能塌,既然麻烦是咱们自己惹出来的,那就自己解决,争取今晚就把它解决!”
一遇到问题就上升大道理,老七是知道他叔这毛病,但动不动手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担心的另有其事。
“不是,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当侄子的有点心里犯怵,“我是说,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去前台告诉他们楼下有人等他们,把他们引下来然后——”
老七双手交握,做出了一副掐人脖子的模样,然后接着问:“对吧?”
他叔没回话,混浊的眼睛扫着老七,等他放下一个屁。
“可我们进了门,问了前台,这上头还有监控,等下我们再出来,荒郊野岭的就我们俩的车,那你说这警察不是一逮一个准吗?”
老五不说话了,没想到这个屁还放得挺有道理。
“那你有什么想法?”
所以他决定把主动权交给这小子,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要不我们今天先别急着下手,列宁说过,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我们——”
“别放屁了,”老五终于是受不了了,“你有什么高见直接说吧。”
老七嘿嘿一笑,凑近了告诉他叔:“我们先观察着,看看这俩人到底是什么人,今天又能在屋子里搞什么鬼。”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休马存没存万夫的手机号
——
五一之前真的太忙太忙太忙了,明天回东北放松几天,希望能横扫疲劳!
第17章 开房的经历
晚上十点,夜幕降临,尤天白在下楼抽过一支烟后躺回了被窝,招待所的床单洗得有些板结,在身子底下像报纸一般沙沙响。不知道是不是被少爷那几句话说的,他现在也觉得这家招待所让人心里有种不快之感。
难不成真被东西盯上了?
尤天白默默站了起来,对着门口三鞠躬,又说了几句“对不起”,接着安心躺回了被子下。这应该算是完事了,嗯,好兄弟识好歹的话,这下就算完事了。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之后,窗帘外的月光下略过了两道影子,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影子没再回来。
尤天白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窗帘没拉严实,窗外月光明媚,一切如常。
错觉?
他翻了个身,背朝窗户,但是眼睛没闭上,他瞪着眼睛,等着确认刚才那道影子不是错觉。
月光洒在墙上,岁月静好,看来真是错觉。太困了,尤天白有些撑不住眼皮,但是眼睛刚合上,他又听到了脚步声。
是的,半夜三更外墙上,有人的脚步声。
人就是种奇怪的生物,在寻常时刻总会疑神疑鬼,而当真的遇到超乎逻辑范围的事情时,却会想着用逻辑来解释。所以尤天白的第一反应是有个喝醉了的酒鬼,走错了房间。
但什么样的酒鬼会爬墙进屋?
彻底清醒了,尤天白掀开被子坐起来,想叼根烟压压惊,没成想屁股刚抬起来,门就响了。
他愣了两秒,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门真的是被敲响了。
尤天白清清嗓子,对着门口喊:“不需要特殊服务!”
敲门的声音不仅没停,反而更急促了。
这下他怒从心中起,又喊了一句:“进来也可以,要个老爷们!”
敲门声终于停了,不过也就停了几秒钟,接下来彻底演变成了砸门。
尤天白暗骂了一声,把嘴里的烟甩回床头柜,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抓过床头柜上的台灯,举到脑袋边,然后一把甩开了门。
门外还真是个老爷们儿,是休马。
他正茫然无比地看着尤天白:“你举着台灯干嘛?”
尤天白又开始清嗓子:“我,找厕所。”
休马看看他,又看看门旁边的洗手间:“厕所不就在这儿吗?”
“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尤天白决定不跟他贫嘴了。
这次轮到休马清嗓子,他说:“我能不能进去说。”
走廊的灯关了半面,尤天白才看清休马手里抱着一团被子。
考验反应的时刻到了,说时迟那时快,尤天白一把撑住了门框,可就在他稳住脚跟的下一秒,休马钻过他手底下的缝隙,闪进了他的房间里,留尤天白对着空走廊。
不愧是习武之人。
尤天白暗自叹口气,回身甩上了门。两人面面相觑,站在房间中央的少爷甚至显得有那么一点无辜。
“说吧,你来我房间干嘛。”尤天白把台灯放在地上,弹开了房间的廊灯。
休马还抱着被子,指指门外,又指指自己。
“有动静。”
一句话完毕,多一个字都没有,说完就继续站桩了。
尤天白抱着胳膊看了他一会儿,捞过床边的被子,侧身躺下了。
“那就是个喝醉的走错房的,自己吓自己。”
“你也听到了?”身后的人还站着,在问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个人,房间里让人隐隐不安的感觉没了,尤天白枕着胳膊没回头:
“你害怕就在这儿睡吧,我累了。”
隔了一会儿又说:
“记得把廊灯关了。”
休马没答他,身后只有一阵衣物摩擦的响声,但另一边床却没动静,尤天白又回过了身子。
“你怎么睡地上了?”
一句话,问得休马也抬起了脑袋,他从地上的被窝里钻出来:
“不想睡你旁边。”
直截了当。尤天白面朝天花板,眼睛眨了眨。
“地上不冷吗?”他又问。
地上的砂金色脑袋没动,背朝这边,这个后背写满了“老子要睡觉”。
尤天白这才发现,他一直以为的洒在屋内的皎洁月光,其实是停车场里的路灯,借着这盏大亮着的路灯,尤天白第一次看清这小子的后脑勺。不是说看后脑勺是什么特殊的趣味,但无论是什么品种,什么生物,后脑勺看久了都有点可爱,小猫也好,小狗也好,甚至于王八的后脑勺看久了都圆溜溜。
他看了有一会儿,说:“你头发后面长长了。”
话音落下两秒,休马轰地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卷着被子走到床前,扔下枕头,扔下被子,然后用极大的力气躺倒在了尤天白旁边。
“这样行了吗?我躺这儿,你能不问了吗?”他梗着脖子说完这句,又翻身留给尤天白一个后脑勺。
他身后的人一脸无辜地撇着嘴,翻身之前,他向着门口望了一下:
“刚叫你关廊灯你怎么没关啊?”
这下休马也闭不住眼睛了,他狐疑着抬起视线,廊灯明晃晃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