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76)

2025-09-11 评论

  李洋最后得到的地址是宋燃犀的公寓,宋燃犀婉拒了他饭局的邀请,直接把他叫到了家。

  市中心公寓的最高层里,宋燃犀穿着白色的T恤和黑色长裤,颈上还搭着一块毛巾,这个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大学生。

  在看到李洋之后,宋燃犀笑了下:“李总。”

  宛如带着好友回家,宋燃犀继续说:“随便坐,喝什么?”

  “都可以。”李洋坐在了沙发上,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猫爪小沙发,心里感到莫名的诡异。

  有一只杂色的肥猫睡在这个小沙发上面,对人类全然信任地敞开柔软的肚皮,四仰八叉,猫爪都陷下去一小块。

  宋燃犀开了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放在了旁边。

  李洋闻着红酒的香气,就知道这瓶酒绝非凡品。

  他看着宋燃犀松弛地落座,漫不经心地夹着高脚杯,挑眉看向自己。

  “我想和宋总合作,但是……”李洋不着痕迹地往四周扫了一眼。

  宋燃犀的家装潢简约,而且显然没有第二个人居住的痕迹——也就是说,尧新雪和他的关系也许并不牢靠。

  “但是?”宋燃犀挑起眉,他的手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晃着酒杯。

  李洋清了清嗓子:“但是,之后我要指针音乐20%的股份。”他和宋燃犀对视,然后从容镇定地抿了口自己的酒。

  宋燃犀晃酒杯的动作终于停了,他的嘴角保持着挑起,面上的表情没变。

  但两人闲适如老友般的氛围顷刻就僵住了。李洋狮子大开口,宋燃犀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在那一秒骂了他几百回。

  臭老头,20%的股份真是敢想,宋燃犀心里冷笑。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对李洋一顿骂时,一个人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李洋怔在了原地,对来人的注视感觉到心脏一紧——怎么又是尧新雪!

  尧新雪似乎刚洗完澡,浴袍松松垮垮地笼在身上,V领甚至能看到他雪白的、因为热意微红的一小片皮肤。

  他的长发半湿,红酒润过的嘴唇透着水光,挑起唇来连眼睛都妖冶。

  “李总能和我们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如果是6%……”尧新雪将酒杯放下,皱着眉似乎考虑得有些苦恼,他坐在宋燃犀身边,慵懒而亲昵,俨然才是这里的主人。

  宋燃犀将头微微侧向尧新雪的那一边,望着李洋饶有趣味地抬起眉。

  “6%就好,6%就好,哈哈,没想到你也在。”李洋打了个哈哈,讨好道。

  他确实没想到,尧新雪和宋燃犀的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同居……甚至是更亲密的关系?李洋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两人相隔着的约等于没有的距离,右眼皮开始狂跳。

  他再怎么贪钱,也不能同时得罪这两个人啊!

  “好,请。”尧新雪微微一笑。

  他拿出了一份合同,李洋确认了两三遍之后,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二位是有什么打算吗?恐怕单凭那一份录音,很难撼动段以宿的地位……”李洋在签字后彻底死心,他看着尧新雪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宋燃犀则站起来,拿走了尧新雪面前的红酒杯。

  “李总可以听听这个。”尧新雪将一支录音笔递到了李洋面前。

  李洋看着宋燃犀回来时给尧新雪带来一杯热牛奶,心中一片麻木,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感到后悔不已。

  他按下了那支录音笔。

  “我叫蒋胜,身份证号是XXX……我在今日想向梅梢月道歉。我承认,我之所以指控梅梢月侵犯了我的儿子蒋文杰,是受到了他人的唆使,那些人用钱买通了我,要让我把蒋文杰带回家,并且指控用他来指控梅梢月。我感到很愧疚,我为了金钱居然利用……”

  “那些人给了我针剂和药物,他们告诉我只要把这些每天定时定量打进蒋文杰的身体,对他重复说话,就能让他说出……”

  ……

  李洋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着尧新雪平静的面容,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

  直到当时出面指控梅梢月娈童的孩子蒋文杰、他的父亲蒋胜,母亲许燕的声音全部停下,他才终于难以置信般动了动手指。

  “我们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所有人面前放出这两份录音,公司内部的话,只能靠李总协调了。”尧新雪说。

  他微微一笑,雪白而修长的手指握着牛奶杯,抿了一口。

  李洋望着录音笔红色的闪灯灭掉,终于又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尧新雪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洋难以想象在这其中,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才逼得蒋胜自首,但其中又有多少是能拿得上台面的……他抬头望向了对面的两人。

  尧新雪即使喝着热牛奶也依然优雅,神情放松,眉眼舒展,仿佛只是听着什么古典乐。

  宋燃犀则靠在沙发背上,下颌微微抬起,表情愉悦,一只手搭在尧新雪身后的椅背上——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如同一头狼犬,乖顺却又傲慢地坐在主人身边。

  李洋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果断举起红酒杯,礼貌地和尧新雪碰杯,笑道:“合作愉快。”

 

 

第62章 

  等李洋走之后,宋燃犀装出来的笑脸就挂不住了。

  他冷哼一声,用毛巾随意地搓着自己的头发抱怨道:“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20%的股份也敢要,我差点就开口骂他了。”

  尧新雪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旁边小沙发的猫抱起来,然后放轻了声音:“宋总,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

  小房子依然闭着眼睛,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却又因为嗅到熟悉的令它安心的气味睡得香甜,它往尧新雪的臂弯里躲了躲,蹭了蹭尧新雪,又热又软的肚子随呼吸起伏。

  宋燃犀看着他像抱小孩那样抱着猫,心中有些吃味,最后只说:“他拿得太多了。”

  “拿得不够多,不会心甘情愿地帮你做事。”尧新雪抱着猫,转头就想往房间走。

  宋燃犀啧了一声,拉住了尧新雪的浴袍一角,然而尧新雪浑然不觉似的,只懒洋洋地扫了宋燃犀一眼。

  宋燃犀舔了舔唇,然后走近一步吻住了他的唇。

  尧新雪因为抱着猫,腾不出手推他,于是咬住了他的舌头。

  宋燃犀痛得嘶了一声,转而挑起嘴角,笑得有些邪:“你真狠。”

  狠在居然想要利用梅梢月的死,狠在用段以宿曾经对付梅梢月的手段来搞垮段以宿,这是多么嘲讽的事。

  尧新雪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抬起下颌,吐了吐舌头——他柔软的舌上至今留有段以宿要求打下的孔洞,那个段以宿送的舌钉至今依然佩戴在上面,如同一个符号,一个标记,象征着段以宿粗暴的占有。

  宋燃犀的脑子顷刻间冷静了下来,他望着尧新雪冷淡的眼神,只低头讨好地亲吻尧新雪的嘴角。

  “我困了,别烦。”尧新雪说,然后就抱着猫走进了房间。

  宋燃犀直到看着他关上门,才收回了目光。

  第二天,李洋在自己的邮箱上收到了来自那两位的第三份礼物。

  那是关于段以宿签下的大量虚假合同的副本。段以宿通过这样的暗箱操作,将大量资金与公司的资源转向了关联自己的其他私人公司。

  李洋花了整整一天才看完这些能把段以宿告穿底裤的资料看完,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越看越心惊,其中段以宿涉及移用的金额已经高达几十亿,如果真的把这些资料散布,虽然不至于真的能彻底搞垮段以宿,但至少……

  李洋定了定神,终于翻到了邮件里的附言:一周后,李总就可以把这些和指针音乐的其他股东分享了。

  李洋在那一刻仿佛听见了尧新雪那温柔的声音,本能地打了个寒颤——是他太蠢了,居然想直接拿这些证据去告段以宿,其实把这些东西分享给公司那些同样不支持段以宿的股东才是最优选。

  一只蚂蚁会被大象踩死,千万只蚂蚁能把大象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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