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心”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连名带姓。
下面紧跟着那句誓言般的咒语。
那三个字,从古至今,无可替代,像一句不容篡改的数学定义。
“……我爱你。”
感觉底下的身躯蓦地一僵,连呼吸系统都要彻底罢工。
梁以遥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对人说这三个字,说完之后眼睛有点充血,但仍定定地望着他,喃喃道:“我爱你……即使你不是兔子玩偶,即使你谁也不是……”
他低下头,带了点挫败的意思:“爱上你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蒋成心突然在他怀里颤抖起来,颤抖的过程长达三十秒。
明明没有人碰他,他却在听到梁以遥说爱他的时候高chao了。
第75章 水火箭
太久没有发泄过,那味道浓到占满整个车子,只要有人打开车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
蒋成心还沉浸在余韵里,大睁着眼睛缓不过神来。
只看见梁以遥撑起身子,用鼻子轻轻带出了个音,随即拽上他的裤子,再一把拉下安全带,把他牢牢绑在了后座上。
随即车引擎很快发动了,油门踩得很深,车子却平稳得好像在丝带上滑行一样,一点儿加速的后仰感都没有。
等蒋成心百味杂陈地琢磨完刚才那一长串话后,才发觉自己似乎是被诱拐了。
车子已经停在了中央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梁以遥拉着他的手臂,摁了好几下电梯,到了家门口后更是用手掰正他的脸,让他亲眼看着人脸识别的门锁“滴”地闪烁了一下,听人工智能一板一眼道:
“人脸识别验证通过,欢迎回家——”
他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酸酸的,麻麻的。
躲了梁以遥一个多月,若即若离了两三个月,真要把日子满打满算地计上,其实也是一段不短的时光。
被梁以遥抵在玄关的时候,蒋成心不仅闻见了家里那股熟悉的木装地板的味道,还闻到他身上那股躁动的、还没发泄过的气息。
那人低着眼,脸上虽然没有欲望的痕迹,但身体的那种反应明显是忍到了极限的程度。
客厅墙上的胡桃木时钟静悄悄地摆了几下,蒋成心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托着腰打横抱了起来。
梁以遥握住他的脚踝,顺着往下一拨,两只皮鞋一前一后掉在了去往主卧的路上。
蒋成心越过他的肩膀,看见那两只东倒西歪的鞋,脸渐渐局促地腾起一点颜色。
越近那张浅灰色的大床,那人的个人气息就越明显,那种淡淡的,带着一点无花果味的干净味道忽然唤醒了一些记忆。
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
他扭过头,脖领有点紧张地绷紧,没喝酒,脑子清醒得可怕,为了即将到来的事。
梁以遥微微低下头,摘了眼镜,呼吸近距离地打在他的面孔上。
高挺的鼻梁拱在他的脸上,情之所至地蹭了一下,有些压抑地低了声音:“成心,帮帮我……”
蒋成心的脸更红了,耳朵像被人狠狠搓过一样,下一秒就要滴出血。
梁以遥把他放倒在那张宽大的床上,再用手肘把一旁的电脑充电线给撇到一边,自己压了上去,拨了拨他发烫的耳垂。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蒋成心根本说不出话,他简直僵硬得像第一次,背紧张地弓着,被手指勾着拉开一条缝,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一半是怕的,一半是带怯地兴奋着。
这具身体已经想起了那种粗暴的感觉,并且现在仍强烈地渴望这种感觉。
这种反应显然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梁以遥,他侧过脸缓了一会,伸手往蒋成心腰底垫了一个枕头。
泰国进口的乳胶枕,抗震效果一流。
紧接着,蒋成心背部失重,两条腿被扛到了梁以遥的肩膀上,手也被另一只宽展的手拽握着勾到了脖子背后。
只听见那人贴近耳朵说了句:
“搂紧了。”
随即梁以遥挺身,毫不犹豫地直接到底,狠狠吻住他失声而微张的嘴唇,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更激烈,更疯狂——
……
妈的,骗子。
蒋成心被翻过来的时候攥紧了拳头,但因为到的太深没忍住又长长地呜咽了一声。
梁以遥说受不住了可以喊他的名字,他当时居然就这么乖乖地信了。
这话就跟牙医温柔地说如果觉得疼就举手一样,等你真的举手了又哄你说忍一下,忍着忍着眼泪就掉出来了。
梁以遥比牙医过分,他还咬人。
蒋成心早知道这种时候叫他名字除了会让他更爽以外什么也不会发生,就不该听信这人的谗言。
“嗯…嗯……停、停一下………”
他的腰杆连抽了几下,连喘气都有点吃力。
“休息一会………不行了……”
梁以遥低着头,脸庞微微泛着红,有些着迷地抚摸着蒋成心透着薄汗的背,顺着从底下抽出刚才用来垫腰的枕头。
上面已经多了一大滩水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贲的。
他抿了抿嘴角,似乎是个满足的表情,就着这个姿势把蒋成心搂回了怀里,嘴唇贴了贴那半长不短的发茬:“好,那就先休息一下。”
毕竟攒积了几个月的东西,不是一时就能尽数缴械的。
好半天,蒋成心才缓过那个劲儿,整个人陷在干燥柔软的被窝里,被人就这么贴着胸膛揽着,忽略底下的一片狼藉,倒是一件很平稳踏实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从上向下地看梁以遥书桌上堆得很整齐的专业书,隐约辨认得出其中两本写着《天体流体力学》和《恒星的结构与演化》。
脸颊上的汗被人用指背揩了一把,刘海也被往上拨弄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汗?”
蒋成心听出梁以遥语气里的疑惑,明明知道那人不是嫌弃的意思,还是顿时涨红了脸,缩了缩脑袋,想躲开他的手:“天生的,不行吗?……”
他天生就怕热,一热脑门鼻尖就就开始冒汗,剧烈运动之后整张脸都会变得通红,以前打完球之后姜颜都会一脸嫌弃地让他坐远点。
谁知梁以遥伸手拧住他的下巴尖,不让他躲。
“成心,你好像小孩子。”
蒋成心被他缓慢地摸着,突然被体内的东西撞了一下,虽然被揽着,但还是没防备地张嘴哼了一声。
他听见梁以遥轻轻地叹息:“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出了很多的汗。”
那人又补了一句:“高中的时候。”
蒋成心好不容易从方才那阵酸软中抽出神来,闻言怔了一下,心跳有点漏了一拍,他原本以为梁以遥高中的时候从来没认识过他这个人。
“你……高中的时候就见过我?”
“嗯,只不过当时还不清楚你叫什么,不过我印象挺深刻的。”
蒋成心摸了摸后脖子,上面的印子火辣辣的,脸上也有点燥,小声道:“……你诓我呢吧。”
梁以遥叹了口气,把下巴垫在他的肩窝上,收紧怀抱:“没诓你,是真的。”
……
稻城一中早些年开展过一些趣味竞赛,其中“水火箭”就是科技节的主要比赛项目之一。
原理比较基础,就是利用牛顿第三定律的反作用力推动箭体升空,根据最终落地的地方离起点的直线距离来裁定参赛人员的成绩。
梁以遥那天原本不是水火箭项目的裁判,但因为当裁判的那个同学正好请假,所以才临时被老师拉去当了裁判。
那时他和许绍已经分手三个月了,心情从最初得知消息的震惊,到被背叛之后的耻辱,再到现在的疲倦与平静。
他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但由这件事可以推断,不管他在稻城还是在南安,他爸总是有办法时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