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失误(49)

2025-09-22 评论

    “你知道你妈妈生的什么病吗?”

    纪泱南踏在楼梯上的脚步止住了,他头也没回,听着安明江说:“是哮喘引起的并发症,应该是感染了肺部,这个病不是一下子变严重的,她去世后我给她检查过,她吐过血,不排除是器官衰竭。”

    纪泱南在楼梯上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没人送她去医院?”

    安明江隔着客厅不到五米的距离,落地钟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屋外淋漓的雨里,他没有顺着纪泱南的话回答,而是说:“你不要来质问我,你要问你家里那几个Omega,为什么拖着不告诉你,你有气别逮着我跟明卓不放,我说过,从我进这个家门开始,我没想过跟她作对,她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但我害过她吗?你与其纠结为什么廷望这么早火化她的遗体,不如想想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你早回来又怎么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要是你回来她还能听你的意见去医院看看,又或许不会死呢。”

    

    ......

    

    雨又变大了,狂风拍打着阁楼的玻璃窗,单薄的玻璃摇摇欲坠得仿佛随时会碎掉,白榆缓缓睁开眼睛,脑子很沉,阁楼光线太差,他视线也不够清明,只依稀看到床边站了个人,他第一反应是害怕,紧接着闻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信息素,他又安下心来。

    “回来了?”

    纪泱南太高了,环境又暗,他只能仰起脸眯着眼睛才能稍微看清Alpha的面部轮廓,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白榆的视线一点点向下移,落在了纪泱南举起的手上,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心脏骤然紧缩了下。

    “少爷?”

    “你说你给我写的信,是这封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纪泱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白榆突然觉得冷。

    “我......”

    “是不是?”

    白榆很小心地把自己缩起来,说:“是。”

    纪泱南开始读他信里的内容,语调很轻,他的嗓音向来不沉,小时候他经常给白榆朗读教导所带回的作业,白榆也爱听他说话,可是今天却有些害怕,在纪泱南念到那句“一切都好”时,白榆突然打了个冷颤。

    纪泱南在此刻重复这一句话:“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白榆不断用指甲扣着自己的膝盖,哗哗的雨水直往他心里滴,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茫然地朝纪泱南看过去,Alpha已经把那封信对折起来。

    “少爷......”

    “苏叶呢?”纪泱南转过身,面对面看着白榆,可是白榆却看不清他的脸,Alpha背对着窗户,他只能看到玻璃窗上不断凝结又低落的雨水。

    “苏叶姐......”白榆很慢地说:“被、被先生送走了。”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显得声音很虚,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但可能是Alpha过于强烈压迫的气场让自己不断陷入自我怀疑。

    纪泱南无声地笑了下,白榆捉摸不透这笑里的含义,但他知道Alpha在生气,习惯性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纪泱南冷淡的声音刺破了他不算坚硬的外壳,“我离开家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

    白榆红着眼睛,心空了一块,他重复道:“家里发生的事,都要告诉你。”

    “你知道啊?所以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东西。”纪泱南直接将那封信撕成两半,“写封信很难吗?跟我说实话也不会?”

    从他离家到军队,他等了三个多月没等来白榆的一封信,而躺在阁楼的这一封却还要骗他。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永远不做,除了会违抗指令你还会什么?”

    纸张撕碎的撕拉声落在白榆耳朵里分外刺耳,耳鸣声隔绝了他所有的感观,窗外的电闪雷鸣火花一样炸开,照出纪泱南苍白深邃的脸。

    白榆失神地坐在床上,哑口无言,眼泪无声从眼眶里坠落。

    

    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你知道苏叶跟着我妈多少年吗?你又知不知道我妈的病到底严不严重,你不知道你不会说吗?我让你出事要告诉我,你做到了吗?”

    他的呼吸很沉,声线也不够稳定:“为什么连你都要瞒着我。”

    他把手里撕碎的信往白榆身上扔,细碎的纸屑擦过Omgea惊慌失措的脸,然后一片片掉在白榆摊开的掌心里。

    “是夫人......她说......”

    “你永远有数不清的理由,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谁的话你都听,就是不听我的。”

    Alpha语气里的失望让白榆的恐惧加深了,他跪趴着过去想要拽纪泱南的手,断断续续地解释,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够听话,你别生气好吗?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因为夫人说没关系,她说不要紧,所以我......”

    纪泱南卡住他的下巴,白榆的眼泪断了线似的打湿他的手背,他没有办法像接受别人一样接受白榆对他的隐瞒,白榆最起码、也不应该隐瞒他,他从以前起就不明白为什么白榆总是不听话,Omega就该是服从的,白榆就是做不到。

    “我不想听。”

    他松开手,白榆不想他走,慌乱间却抓不住他,踩了空从床上跌下来,膝盖猛地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小腹传来一阵异样的疼痛感,空气里的信息素也总是让他感到不安,他哪里都疼。

    “对不起。”他哀求着:“别生气好吗?我错了,我错了。”

    “松开。”

    白榆小心翼翼地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忍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听话的。”

    纪泱南没让他碰,他后退一步,白榆甚至只摸到了他的衣角,Alpha离他很远,他不喜欢这样。

    纪泱南已经走到阁楼的窄门边,挺直的背压迫得白榆喘不上来气,白榆嘶哑着声叫住他:

    “泱南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Omega。”

    脆弱敏感的Omega处在焦躁不安的环境里会格外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可白榆现在连一个拥抱都得不到。

    而他的Alpha也要离开他了。

    “那......”他瘫软在床边,冰凉的地面给不了他一丝丝安全感,他觉得很冷,腹中像是长出了心跳,一下下像针扎一样,他想要挽留:“那宝宝呢?”

    纪泱南迈出的脚步又停下,白榆眼前的黑影变成重重一团,他的脑袋垂得很低。

    纪泱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他跟白榆说过很多次他不需要孩子,这次也一样。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想要孩子?你吃过药的,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白榆的心跳变得很慢很慢,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带着艰难而沉闷的负担,“可是我怀孕了......”

    本能惧怕Alpha更不悦,他在后面加了句:“可能。”

    他的话并没有打动要离开的纪泱南,Alpha头也不回地说:“没人会要这个孩子。”

    阁楼外天空的雨变成了滴在白榆心里丝丝的血,他闭上眼睛,想到当初被纪泱南标记的第二天,Alpha说他不喜欢孩子,他说这个家也不需要孩子。

    他的哀求跟眼泪没有让他的Alpha对他心软,他只得到两颗避孕药。

    

    阁楼那扇窄小的木门吱呀一声,不轻不重地关上,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白榆发紧的耳膜,他靠在床边,肚子的疼痛不减反增,他把双手覆在小腹中央,温柔且小声地一遍一遍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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