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不难过。”
“听不到,不难过。”
“听不到,不难过。”
我很喜欢你,所以没关系。
......
一直到夜里,白榆都没有出现,悠悠准备好晚餐去叫纪泱南,她在通往阁楼的楼道口闻到了不用于寻常的信息素,非常浓郁,还伴随着血腥气,她对气味很敏感,这个信息素她很熟悉,是白榆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撞了下,她鬼使神差地去了阁楼。
她几乎不来这个地方,从白榆住进这个家起,她就不会去白榆呆的地方。
那道狭窄的木门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她顺着味道悄悄走过去。
没有灯,黑漆漆一片,除了外面的风雨声,她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白榆?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悠悠想走了,但从门内不断窜出来的信息素又拉回了她,她再一次喊着白榆的名字。
外面又开始打雷,轰的一声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拥挤的阁楼,悠悠呆站在门口,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毫无生气的白榆,她只迟疑两秒便推开门冲了进去。
“喂!你醒醒!”
她想把白榆扶起来,却在地上摸到了黏腻的液体,并不粘稠,像是不小心打翻的薄粥,她身子瞬间僵硬,把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的血色在黑夜里褪得一干二净。
她连滚带爬地敲响了纪泱南的房门,她怕极了,身子抖如糠筛,跟她发现冯韵雪去世那天一样绝望。
“少爷......白榆他......他流血了,他......他......”
她突然间栽倒在地,两手抱着脑袋,崩溃得哭起来。
“我喊不醒他。”
第三十九章 真真假假
夜里的雨并不大,呼啸的风吹开阁楼没有关紧的窗户,纪泱南是跑着上去的,这里的灯坏了很久,黑咕隆咚的环境里他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白榆所在的位置。
他离开阁楼前白榆都好好的,他第一反应是去用手去检查白榆身上是否有伤口,Omega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冰冷刺骨,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他在部队见过各种狰狞可怖的伤,但看不见的伤口最为致命,白天开的车还停在门口的花圃边,他让悠悠给他拿钥匙,悠悠双腿发软,抖着手找来钥匙给他。
客厅亮如白昼的灯光让他看清了白榆下半身还未干涸的血迹,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断了个彻底,他没有打伞,抱着白榆上车,Omega浑身无力地被他安置在汽车后座,他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他太熟悉了,却没有哪一次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汽车的引擎声刺耳又难听,外面被狂风吹得四处飘散的落叶打在他的车窗玻璃上,他难得地骂了句脏话,踩着油门加快了速度。
他这辆车能够自由出入联盟的军区医院,他抱着白榆下车,飘落的雨水打湿了Omega苍白惨淡的脸,他护着白榆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护士抬来担架,白榆被送往急救室。
冰冷的医院走道让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带着白榆离开的护士此时又走了过来,她带着纱布制的口罩,问他跟Omega的关系,军区医院制度严格,不随意接收外面送进来的Omega,她要让纪泱南证明跟白榆的关系。
他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的手写字体模糊又潦草。
“他是……”他停顿一秒,说:“我的Omega。”
护士伸手指着白纸最后的角落,让他签字,手里的钢笔很沉,他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沾了来自白榆的血。
打开笔帽,在纸张最后证明关系的那栏,纪泱南写下两个字:夫妻
“他怎么了?”
雨水打湿了纪泱南缠在脖子上的纱布,受伤的腺体此刻有种诡异的黏腻感,他难受地扣了下。
“是流产的症状。”护士问他:“知道他怀孕几个月了吗?”
纪泱南双目无神,两手垂在身侧,呼吸陡然间变得很慢很慢,“不知道。”
他的耳边仿佛一直伴随着狂风骤雨,不断地在重复着怀孕两个字。
医院带不来任何好运,纪泱南向来讨厌这种地方。
他靠在走道的墙边站了大半个晚上,白榆很久才出来,他一直昏睡,手上沾染的血迹偶尔会在夜风袭过时传来Omega的信息素味道,他以前总说这个气味不好闻,特别像发霉,不是食物腐烂的霉味,而是空旷的屋子长久不晒太阳的潮湿味,他就是不喜欢。
残留的信息素随着血迹的干涸而消散,纪泱南快闻不到了。
他见过无数次医院的凌晨,这本该是他再普通不过的住院经历,然而这次接受得却很困难。
白榆病房门口有一张公共座椅,他坐到天亮,纪廷望在早上七点到医院,他身上有烟味,纪泱南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他怀孕了。”纪廷望说。
纪泱南没理,他靠坐在椅子上,后背有些弯,纪廷望注意到他白色的衬衫被后颈流出的血浸染,状态恐怖,Alpha无知无觉,修长的脖颈一直维持着同一种姿势,许久没变过。
“听医生说已经成型。”纪廷望的声音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男孩,Omega,很遗憾。”
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纪泱南抬起眼,瞳孔是猩红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连自己都感到恶心,因为他觉得白榆这个孩子确实不该生下来,生来做什么呢?
被束缚着,被禁锢着,没有自由,不如死去。
纪廷望那张脸跟他有一两分相似,而他的身体里也流着跟他相同的血。
他连自己都厌恶。
“怎么?你很失望?”
纪廷望无视道:“那倒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太伤心,以后你会有真正属于你的孩子,我找医生给你处理下腺体的伤口,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纪泱南警醒自己不能在医院里大打出手,他站起来,腺体的剧痛让他没法直起腰,他直直跪在了地上,面容痛苦地低声哀吟。
纪廷望皱起眉,到底是担心他,连忙叫来医生,在纪泱南晕过去之前送进了急救室。
“怎么回事?这么严重吗?”纪廷望最在意纪泱南的腺体,他对给纪泱南检查的医生说:“他前两天腺体被砸过,当时流了血,我让人检查,说是皮外伤。”
医生脱下手套,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
“是用尖锐物品砸的吗?伤口很深,还碰了水,有发炎,目前已经给他止了血,后续还得做个全面的检查才行。”
“会有后遗症吗?”纪廷望问。
“您是指哪方面?”
“各方面,还有,我有个问题,他小时候腺体退化,后来又好了,这个病还会不会复发?”
医生思考后回他:“他近几年的体检一直都不错,腺体也长得很好,目前来看复发的可能性不大。”
纪廷望反刍着医生的话,问道:“但也有可能是吗?”
“不排除,我做不了保证。”
纪廷望若有所思地看向病床上昏睡的纪泱南,许久,他对医生说道:“你给他打两针镇静剂。”
医生不解道:“他的情绪没有太大的问题。”
纪廷望说:“按我说的做,另外,你给我准备好促进易感期提前的药物。”
医生哑然道:“纪先生......”
纪廷望冷冷瞥他一眼,“你没有违背命令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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