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猛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响起警报,意识到纪泱南是想看他的腺体。
“放开我!”安年揪着自己的衣领,拼命挣扎,身后装满水的锅开始摇晃,撕扯间对上了Alpha猩红的双眼。
那瞬间万物寂静,安年什么都听不到,大门被推开,索菲亚冲了进来,她从后面去拽纪泱南,“停止!停止!你不能这样!快松开他!”
身后那锅水已经开始倾斜,随时都要歪倒,灌满的水已经开始溢出,把安年后腰的衣服弄湿,在锅子一整个即将倾翻那刻,纪泱南把安年往他怀里带,手下的力道松了几分,然而安年却趁机死命推开他,索菲亚同时也在用力。
啪——
纪泱南的脸被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到歪在一边,安年的手火辣辣得疼,屋子里很久很久都只有沉闷混乱的呼吸声,以及掉落在地一片狼藉的水渍。
小雀从卧室里跑了出来,愤愤将纪泱南用力一推,然后挡在安年面前,他红着眼睛,十足十的保护意味:“你不准再过来!坏家伙!我们都不喜欢你!你走远一点!”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索菲亚都感到手足无措,之前几次她对这个Alpha还算有点好印象,但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生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Omega?这是错误的,你这是强迫。”
强迫?
纪泱南恍惚了起来,麻木了几年的腺体陡然开始产生一阵剧痛,他咬着牙转过脸,Omega已经不再看他了,他的心在此刻被冻住。
小雀眼里的怒意突然让他想起来五年前白榆拿钢笔要自杀的那一天,那年夏天很热,持续时间很久,就跟今年冬天一样,雪怎么都下不完。
白榆死了五年了,他亲手送Omega下的葬,那具烧焦的尸体总是在他睡不着的无数个夜里充斥着他的神经,他发现,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死亡。
安年说不认识他,说他有丈夫,丈夫死了,这一切都似乎都证明这个Omega不是他要找的,可是相貌不会骗人,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却毫不相干的人吗?
纪泱南动作很慢地直起身子,他垂着眼,看向小雀,问他:“你几岁了?”
他不停地从小雀的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所有的五官都跟他照片里的白榆无比相似,他怎么会认错?
安年跟索菲亚同时心一紧,两人几乎是要异口同声地告诉纪泱南小雀的年龄,然而小雀却站在Alpha眼前,仰着脸掷地有声地说:“四岁。”
纪泱南的瞳孔里有东西在破碎,裂痕蔓延到他脸上,小雀又重复了一遍,“我四岁,我有爸爸,他虽然去世了,但他人很好,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桌上的那副手套被纪泱南带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门被彻底关上时,安年软着腿根坐在地上,小雀憋着嘴跟他道歉,一副很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安年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摩挲他的皮肤,“你哭什么呀?”
小雀这会儿怎么都忍不住了,委屈地哭出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架,也不该把他带回家,都是我的错。”
索菲亚还从没见小雀这样哭过,一时间心也软了,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安慰,安年亲亲他额头,问他:“你为什么说自己四岁。”
小雀抽噎道:“因为上次听见妈妈跟索菲亚说的,不能说自己五岁,要说四岁。”
眼泪浸湿安年的脸,他抱着小雀说:“偶尔说谎没关系,不要哭了宝贝。”
第二天清晨,雪没有停,安年在门口发现了一盒被大雪掩盖的退烧药。
未卜880
不断自我怀疑的小鸡:真的真的真的认错了吗?
很快就确认了,下一章。。。
但是太长了,所以还是分两章吧
第六十九章 独白
纪思榆睡了很久,他还是不舒服,浑身都像是块被浸湿的海绵,印象里醒过来几次纪泱南一直没回来,他起床给自己倒了点热水,喝完后就接着睡,这次是今年他跟爸爸从联盟外出的第六次,他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他经常会记住爸爸记不住的事情跟时间。
军区医院的医生说,爸爸的头发不能再白了,他其实也这样认为,因为每当纪泱南的白发更多一点,他就总有种爸爸快要离开他的错觉。
毕竟只有年纪足够大的老人才会长这么多白发不是吗?老人老了就会死掉,可是爸爸还很年轻。
以前每到一个地方,纪泱南都会带一点当地的东西回联盟的家里,那些东西被他放在阁楼,除了墓园,阁楼是Alpha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纪思榆去过几次阁楼,被打扫得很干净,那里有张小小的床跟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很多书本跟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还有一支老旧钢笔,床上一直有躺着一个手工玩偶,跟爸爸手掌一样大,以前出门都会带上,但今年冬天没有,爸爸说天气太冷了,会把玩偶冻坏。
今年雪灾很严重,联盟各地冻死不少人,纪泱南被联盟派遣救灾,其实这些事情本来轮不到他,是Alpha自己要求的,这次来岛城应该也是一样,但是爸爸又跟他说需要考察适合建工厂的地点,战争过后联盟缺钱,需要快速改革,他不是很懂,不过跟着爸爸,去哪里都可以。
生病很难受,也会拖累爸爸,他想快点好。
他在梦里打了个喷嚏,睁眼正好看见纪泱南,黯淡的环境里只留下Alpha侧脸的剪影,站在床铺跟沙发中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可能是晚上,又或许是凌晨,他不清楚。
“爸爸......”
纪泱南身上有很重的烟味跟酒气,纪思榆撑着床起身,他四肢都发烫,软绵绵在抖,纪泱南开了灯,刺眼的灯光让他立马闭上眼,随后又慢慢睁开。
“饿不饿?”纪泱南把酒罐子放在旁边的桌上,从跟桌面碰到发出的声响来看罐子已经空了,他的声音很哑,走近时纪思榆看见他几乎快是滴血的瞳孔。
他想要从床上起来,被纪泱南制止了,依旧乖乖地回答道:“不饿。”
“那再睡会儿。”
纪思榆不太睡得着,但他感受到纪泱南此刻似乎被某种压抑悲伤席卷,他也跟着难过起来,便听话躺回去,拉过被子,把两只手压在滚烫的脸颊下。
玻璃窗外的天空是片幽黑的幕布,他眨眨眼睛,问:“爸爸,现在是早上吗?”
“夜里。”
比起夜里,纪思榆比较喜欢早上,因为运气好的话,会看到太阳,有阳光就不会太冷,或许爸爸就不会那么难过。
“小雀回家了吗?”纪思榆问。
纪泱南沉默得像尊雕塑,他滚着喉结说:“嗯。”
“爸爸喜欢小雀?”
纪泱南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这个结论,朝他看过去,小孩的脸被压在手掌跟枕头之间,鼓起来,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掺杂质的盯着他看。
“为什么这么说?”
纪思榆舔舔嘴巴,“因为像妈妈。”
纪泱南有些突兀地低低笑了声,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他深邃的眉眼,纪思榆看不清他的表情。
“思榆。”纪泱南嗓音很沉,纪思榆很喜欢爸爸叫他名字,他很认真地听Alpha讲话。
“我会想办法另外找辆车,等你病好我们就去岛城。”
纪思榆点点头,“好。”
纪泱南呼吸声变得很浅,他的眼睛从纪思榆脸上移到被放在枕头边的那副粉色手套,他说:“这次回联盟以后,你就不要跟着我出来了。”
纪思榆愣怔一瞬,等反应过来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小脸慌得惨白,“为什么?爸爸,是因为我生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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