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42)

2025-09-25 评论

  谢忱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前一个住户在天台上种的大葱。

  见闫肃上来,谢忱哎了一嗓子,甩过来一个手提袋,闫肃眼疾手快接住了。

  “给我洗干净啊。”是谢忱一贯的命令式语气。

  闫肃看了眼手提袋里的衣服,眉毛微微蹙了一下。

  捕捉到闫肃一闪而过的不悦,谢忱愉快起来,声音嘚嘚瑟瑟穿过雨幕:“没别的了,还有一身带铆钉的皮衣,你自己选。”

  闫肃:“......”

  谢忱乐完,又叫住了他:“杨今予没事吧?醒了让他跟谢天回个消息,那傻逼念叨一百遍。”

  闫肃点头,护着干燥的衣物折回楼道间。

  回去后他在卫生间换上了一身大红色......

  镜子里的鲜红怎么看怎么别扭,还好这件连帽衫只是纯红色,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旺仔牛奶图案,闫肃惊恐的想。

  他拽了拽背后的帽子,帽尖拉到了正中间,才走出卫生间。

  杨今予家的客厅很大,物件却很少,显得空荡荡地,没什么人气。

  入眼的黑白灰甚至可以说是冰冷,这跟烟袋桥胡同一年四季都塞满了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闫肃的目光下意识落到杨今予的卧室方向,那日在曹知知家,孤僻的少年局促不安,似在眼前。

  一只掉队的飞鸟从窗外振翅掠过,徒留一抹去影,闫肃被啼鸣惊动,望向窗外如梦初醒。

  “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闫肃心里轻叹了一声。

 

 

第30章 雷雨夜

  小刀很快找到了地方,身上的雨披湿哒哒滴着水,他把一个药盒交到闫肃手中。

  “师哥,小鱼哥怎么了?”

  闫肃刚接到手中:“没事,一点意外。”

  “哦,那师哥,我得赶紧回去了,这会儿打雷,晶晶灿灿好像特别害怕,叫得声儿都不对了!”

  闫肃忙问:“严重吗,我爸呢?”

  “师父陪着呢,不说了,我得走了师哥,你弄完也快点回家吧。”

  “嗯。路上看着点车。”闫肃交代,“我尽快回去。”

  一场雷雨,让所有人都忙碌着。

  该叫醒杨今予了。

  人刚入睡不知道有没有三分,又要给喊醒,闫肃自己都觉得扰人。更甚是杨今予那个脾气?

  但伤处既叫他看见了,撒手不管更是不行。于公他是1班的负责人,于私杨今予从他手底下出的事。

  说服了自己之后,闫肃推开了杨今予的门。

  天光已暗,阴雨天本就让窗外黯淡灰白,此时卧室更是浸在墨里,只有闫肃方才推开的门缝透出一条亮来。

  一条带着毛边的光束,延伸到杨今予床边,被一双没有喜悲的眼睛包揽其中。

  杨今予机械地抬手遮了一下,指缝间还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雾气。

  哭了?闫肃一愣。

  闫肃窘在原地,憋出一句:“醒了啊,我以为还在睡,所以没敲门。”

  “嗯。”

  “药送到了。”闫肃特意将塑料袋往前举了举,弄出些窸窣声响。

  “好。”杨今予没什么力气的应道。

  然后动作艰难地扭身,按开了床头灯。

  他肩上一直裹的被子随动作滑至胸前,一簇橘黄将少年单薄的肩颈线条包裹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闫肃的错觉,杨今予突然柔和了不少。

  “我需要怎么做?”杨今予主动问。

  “趴着。”闫肃说,“我看一下骨头有没有事。”

  杨今予缓慢趴了下去,牵动痛处时紧锁着眉,却没出声。

  闫肃方才还有些误闯的尴尬,但见杨今予趴下时背上红肿的一片,顿时被引走了注意力。

  他走过去,微微探身,指尖顺着杨今予脊梁往下按了三处。

  “嘶。”杨今予猝不及防。

  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露了疼。

  闫肃却松了口气,说:“骨头没事,只是砸伤,活血化瘀就好。”

  他从药袋里捡出酒精和药剂喷雾,还有包一次性棉帕。

  闫肃动作有条不紊,把酒精往棉帕上倒了些,提醒道:“会很蛰疼,你忍一下。”

  杨今予拉过手边的一只独角兽布偶,咬住了。

  闫肃张了张嘴,想说毛绒摆件里最容易藏细菌不干净,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出声为好,免得杨今予嫌多事。

  大面积擦完酒精,在等晾干的过程中,杨今予松开独角兽,一只胳膊枕在下巴上。

  闭着眼睛似是随意说道:“谢了,今天。”

  闫肃没吭声。

  没得到回应,杨今予稍稍侧了下头,见闫肃手里捏着帕子欲言又止。

  杨今予好像猜到他想问什么。

  于是习惯性想用笑掩盖过去,但实在疼得笑不出来,便扯动一下嘴角,比哭还难看:“今天丢人了,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别好奇,可以吗?”

  闫肃拿起药剂喷雾上下摇了摇,拧开药瓶的盖子说:“趴好。”

  杨今予伸手就要去捞那只差点被咬断尾巴的独角兽。

  “这个不疼。”闫肃说,“但是很凉,能忍吧?”

  杨今予讪讪扔了独角兽,闷声道:“慢点啊。”

  这不是闫肃第一次给他上药了,但这是第一次,杨今予直面表达诉求,或者说,直面承认了他还是有点怕疼的。

  这才像一个正常的病人啊,闫肃“嗯”了一声,轻轻的。

  呲——

  呲——

  药剂喷雾喷出一阵凉意,杨今予没忍住颤了一下,感觉仿佛有冰块从脖颈一路滑到腰窝。

  “晾一下,再喷一层气雾剂就行。”闫肃说。

  “你为什么懂这些?”杨今予又把脑袋侧了过去,不禁产生好奇:“这已经超出了课本范围了吧,奔着医学院去的?”

  闫肃手掌呈扇势在他背上扇着风,动作没停,却微微笑:“不让我好奇,你好奇起来了?”

  “哎。”

  闫纪委竟然反驳人。

  本来还只是随口一问,现在杨今予偏想知道了,就说:“有意见吗?”

  闫肃看了看他,又转过去在他背上推拿:“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去过我家,就你看到的那样。跌打损伤免不了的,所以懂一点皮毛。”

  “你家是hei社会?青龙帮?”杨今予眼睛一亮,好像突然兴奋了。

  他枕着手臂回忆,上次在闫肃家匆匆一面,只留意到院子里一排刀枪棍棒,颇有香港电影里众人拜关公的意境。

  厉害啊。

  闫肃的手滞空顿住,表情逐帧变得奇怪起来,最终没忍住低低的噗嗤一声。

  闫肃这人,虽然平时表现得严苛疏离,但微笑的状态其实很多,在学校大多时候都是带着“班长式”的礼貌性微笑。

  像这样没崩住,本能笑出声来的,还是头一次见。

  “你敢不敢站在我爸面前说。”闫肃脸上的笑愈演愈烈,收不回去了,全都窜进了眼睛。

  杨今予:“不是吧,我猜对了?”

  “武馆,不是帮派,练江家枪。”闫肃摇头解释。

  “哦......那你是真的会轻功?”

  杨今予没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像一个对武侠电影充满幻想的中二病。

  随后他又突然捕捉到奇怪的字眼:“江家?为什么不姓闫?”

  “嗯。”闫肃正儿八经点头,“江家,祖上传下来的。”

  “有什么说法吗?”杨今予追问。

  男孩儿大抵都对什么志怪传说带着本能的兴趣。

  “很长,怕是讲不完。”闫肃看了眼时间,站起来去拿阻隔气雾剂。

  不经意间,他扫到杨今予脸上的兴趣。

  这样的神态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童气,就好像你不告诉他,他就会一直等一样。

  闫肃动作一顿:“春游的时候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讲,小刀刚才喊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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