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母草之恋_作者:王荷影(121)

2018-01-03 王荷影

  益母草提起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没趣道:“馒头,你找她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白馒头认出了他的声音,有些惊讶:“母哥哥?为什么闹闹姐的手机会是由你来接听?难道,你们两个人已经——”

  充满遐思的假正经脑袋,脚趾头也知道她在想啥,益母草不耐烦地回应道:“猜对了,她现在在洗澡,我正在喂我女儿吃鸡爪,你到底有什么事,馒头?”

  白馒头呆萌地“呵”了一声,显然被雷击中了,过了几秒,她才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说:“真是闪电一样的速度啊,我才刚跟我未婚夫订婚,他是我父亲的生意伙伴,在房都做小房地产生意,还有,请别再叫我馒头,我现在改名叫做草莓了,因为之前乡土气息的名字,相亲失败了好几次。”

  只听过帝都魔都,房都是个什么鬼?益母草想,继续催促她:“好的,馒头,你究竟有什么正事?”

  白草莓说:“原本是想邀请闹闹姐参加我下个月的婚礼啦,既然你也在,不如你们到时候一起来。”

  三年都没联络,突然间打电话铁定是为了炫耀。

  就在这时,益母草身边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抱着的婴儿突然啼哭了起来。

  益母草瞎掰道:“我女儿黏人,而且我的香蕉园下个月要摘果了,没空。”

  白草莓显得有一些失落,支吾了几句,挂了电话。

  益母草点开手机的相册,上面的照片他早已凝视过无数次,这一次,只是又一次偶然想起而已。

  这手机是筱闹钟走时留下的,所以可以说几乎断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这也只有孤儿才做得到。但她到底不完全是孤儿,她有他,有学校的同学,他起初不懂,什么样的绝望,才让她舍弃所有,渐渐他明白,他是她丧母后的生命核心与纽带,如果失去他,她有新生之后的一切都与她无缘,所以,她抛下他的同时,也抛下所有与他的有关。这手机他一直带在身上,但几乎没有接到过来电,她有联系的朋友本来就少,而她本人也不打来。

  有一张相片,是他生日那天,她拍下来的合照,那是在烛光中拍的,有些暗淡,但是最为温馨,所以他总是回忆那天的场景,他想,此刻的她,一定后悔了,他了解她,她不是一个懂割舍的人。这人世间的割舍有两种,一种是不在乎了,割舍以后无牵无挂,一种却是过于在乎,含羞而走。

  婚礼开始了,益母草才回过神,望着两名新人。曹天椒这几年的进步很容易看出来,一番新娘子打扮,妖气退化殆尽。何欢花西装笔挺,挽着她的手,满脸的喜滋滋,仿佛捡了最珍馐的宝贝。他的两个老爸都在宾客席中为他感到骄傲,不过为了防止喧闹,他们的脖子上安装了□□。

  曹天椒对已经领证的及格分老公,还是认命的。而且,现如今的何欢花,确实跟往日大为不同了,毕业以后他在一家酒业公司上班,以他的文凭,居然混得顺利无比,短短半年就升任了总经理——当然咯,因为那家酒业公司是他酒鬼老爸开的。

  如果要说起他们的爱情,原本是三个人的两角恋。起初,何欢花和项日葵一起追求曹天椒的时候,他的性格还是那样幼稚,曹天椒没怎么看得上他,而几乎把所有见面和网聊的机会都给了项日葵,项日葵也积极,跟她隔着纱布软磨硬泡了两年,不料中途两人吵了一架,项日葵比较好面子,竟纠结了一个星期不道歉,那个周末曹天椒感冒了,头脑有些迷糊有些孤独,其实,项日葵一直就站在她楼下,却没有上楼。曹天椒给何欢花打电话,何欢花坐着飞机来看她,那是个冷风冷雨的夜晚——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项日葵也被情敌邀请参加了情敌的婚礼,在抽奖环节,他掀开自己坐的椅子罩布,幸运地拿到奖券,领到一箱老醋,度数很大,可以当酒喝。回到座位上,看到台上美如前世女友的曹天椒,心里酸溜溜的,嘀咕着:这妖女,明明应该是我……

  曹天椒的眼神扫过项日葵,仍然不住有些躲闪,司仪让她发表一下结婚的感想,她只是撇撇嘴,有些故意不爱配合地说:“第一次结婚,没啥经验。”

  新人敬酒的环节结束后,何欢花和曹天椒特地又来跟交情比较好的益母草说话,怀里抱着婴儿。益母草看到那婴儿长得像一朵白嫩嫩的百合花,忍不住用成人的手包住他紧握的手轻轻晃了晃,那婴儿似乎遗传了何欢花的诙谐随性,抬起眼皮盖儿瞅了益母草一眼,又闭上眼睛沉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