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移到他的后背,就是抚慰婴儿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破碎的记忆中,我奶奶还在世时,也是这么温柔的哄我。
“什么都抓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声音颤得厉害起来,“采采,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可能真的醉了,此时此刻我竟然对我环抱着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怜惜。我像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傻女人一样,天真的以为自己将是làng子命定的终结者。
我再一次主动抬起了头,然后吻住了他的唇。这一回,他没再停。
我们在沙发上疯狂翻滚。
……
一切停止时,屏幕上已经切到了一首老歌,那是游鸿明的一首老歌,我记得叫白色恋人,他唱到:人世间悲欢聚散,一页页写在心上,含着泪白色恋人。
这场激qíng后,我们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了。
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láng狈,正如我也很尴尬一样。
他起了身,然后抓着衣服往厕所走去。我沉默地躺着,仰望天花板,霓虹灯不知疲倦的旋转着。游鸿明不停歇的唱着: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我撑着沙发起了身,随意收拾了一下,我穿上了衣服,穿大衣时,韦御风从厕所出来了。走到我身边时,他停住脚步。
“对不起,今天没准备,你回去记得吃药。”他淡淡道。
我的内心莫名就涌起一股愤怒,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怎么,怕我挺着肚子讹你啊?”
他皱眉:“我不怕,只要你敢。”
我的笑容愈扩愈大,将大衣稍稍拉紧,我冷冷道:“对不起,我怕你。”
他的嘴抿成一条线,在他说话之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了房门口,拉开包厢门,我走出去,然后再用力甩上了门。
我下了楼,走到三楼时才发现,楼梯两边站着六个年轻的统一着装的男人,他们把着入口。看到我下楼,他们迅速的让开了道。
“殷小姐。”我准备去化妆室时,不知道打哪闪出来一个服务员,他弯着腰快速走到我面前。
“什么事?”我现在的心qíng简直想炸地球。
“向先生在等你,你跟我来。”他道。
我跟着服务员身后,他把我带到了一楼的后院,向云天等在车里。服务员给我拉开了车门,我上了后座。
车门关上,司机就启动了车子。
向云天看着车窗外沉默,我也沉默。
车子开回了四合院,在正门前停了下来,向云天让司机下了车。
“采采。”他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我心里明白,这只是他的手段而已,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从我沾上横波楼起,我的命运早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我没有保护好你。”向云天又叹了一口气。
我憋了半天的气顿时就化作了泪水,靠在座椅上,我泪如雨下。我觉得特别委屈,但这委屈并不是向云天给我的,也不能说完全是韦御风带给我的。而是,我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那种挫败感。
向云天并不安慰我,只是任由我流着泪,直到我将泪止住。
“人活着,难免是要受点委屈的。”他又开了口。
“向先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和叶芝有什么区别?我早就问过你,我留在你这里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说我想多了,你说我随意就好,就当你愿意养个祖宗。可现在呢?你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声就把我卖了。听说,我现在可是你横波楼的头牌呢,向先生,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我哑着声音质问他。
向云天看着车窗外。
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也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每次走到绝境时都以为泪流gān了,却不曾想到,下一次的悲伤再来时,泪水还能流得出来。
我无法猜到向云天在想什么?但我心里并不那么恨他,这是我逃不开的劫数。从我踏入四合院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是有数的。是我自己天真,以为自己可以侥幸。
“采采,我从来没有打算把你送给李先生。”向云天抹了一把脸,“今天的事qíng太突然了,我也措手不及。”
我不禁也想,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连向云天都得罪不起。
“韦御风是什么人?”我问道。
“韦震的重孙,确切的说,是韦家一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向云天开了车门,“我们下车走走吧,我来跟你讲讲韦御风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