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千万别这样想,就算没当年的事儿,我跟她应该也没可能。”秦朗心中黯然。
“至少你可以争取,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现在这样……你瘦了很多。”秦远山觉得有些心疼。
秦朗微微低头,我什么也做不了,她有爱的人了。
秦远山突然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给儿子一些支持,“秦朗,如果你确定自己要什么,就去做吧,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可以内心坦然没有遗憾。”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
秦朗努力笑了笑,“不用了,会过去的,您别担心我。”
傅心芸站在书房门口良久,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她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激动或恼怒,就像那晚坐在秦朗chuáng前,前尘往事又涌上心头,然而只剩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她的名字
接到龙云飞电话时,秦朗刚刚跟指导员合计完chūn节工作和值班安排,无jīng打采地从办公室出来回到宿舍。
想想一年就这么又快过去,他的兄弟发小们要么有老婆孩子陪要么有女朋友陪,就自个儿仍然孤家寡人毫无着落,顿时觉着索然无味,百无聊赖地抄了本书在手上,准备一会儿洗洗早点睡吧。
龙云飞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猛地一下窜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兄弟,是我,龙飞!”龙云飞的名字被兄弟们叫着叫着就成了龙飞。
“出什么事儿了?”秦朗的第一反应,那么大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什么话,非得出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啊!”龙云飞不满地叫唤。
秦朗失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这么火急火燎的,不会只是想跟我聊天吧?”
龙云飞呵呵一笑,“兄弟,还真有事儿,你猜!”
喜形于色、喜笑颜开、手舞足蹈,秦朗都能想像对方此时的样子,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还用猜?秦朗太了解自家兄弟了。
不过他仍然象征xing地配合了一下,夸张地喊,“升官啦,中奖啦,不然……兄弟,你不是要结婚了吧!?”
“Bingo!哥们儿我有媳妇儿了,你来吗?”龙云飞是个直慡孩子,跟兄弟从不拐弯抹角。
“来,下刀子我也来!哪天啊?”秦朗打心眼里为龙云飞高兴,再远他也得去。
“下周,我们这儿风俗摆三天酒,你随便赶着哪天都行,没事儿,你能来看一眼我都知足了。”
龙云飞知道部队不比地方上,而且从新疆到湘西腹地,何止千山万水,所有的jiāo通工具估计都得用上一遍,飞机,火车,汽车,好在现今修了桥,否则连渡船也得算上。
“放心,哥们儿我一定到,出发前给你电话!”
秦朗放下电话心cháo起伏,他最好的兄弟要结婚了。
他俩同一间宿舍住了六年,感qíng非比寻常,而当年自己离开后不久龙云飞就在一次清缫任务中受了伤,申请转业回到地方。为此秦朗始终心怀内疚,觉得是自己的离开间接连累了兄弟。
jīng打细算,最后秦朗请了三天假加上周六周日,除掉路上至少得耗去两天,秦朗还能跟他兄弟呆上差不多两三天。
廖指导员问他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多请两天,他顶着。想想也合理,谁让老廖chūn节要休半个月啊。可是算了,自己是队长,上百号弟兄眼巴巴看着呢。
龙云飞的家在沅江边上,一个叫辰州的湘西小县城。公安局家属大院的旧式三层坚固楼房,全部大块石头搭建的那种,很有点前苏联建筑的风格。
足足三天的喜宴终于结束,秦朗赶上了最后一场。吃过饭回了家,龙云飞媳妇儿忙着送客还礼,他俩站在阳台上抽烟。
整个阳台用落地玻璃窗封闭,屋里空调开着暖风,尽管已寒冬腊月,阳台上仍然温暖如chūn。
这座小城依山而建,青山绿水,白天风景秀美得不可思议,而入夜后江边灯火初上,江水被映得波光粼粼,自有一番风qíng。
对于秦朗这种三十多年来一直活在粗犷苍凉大西北的男人而言,面对这场景简直有如坠画中之感。
他朝着窗外吐出一口烟雾,上下打量龙云飞,两年了,没什么变化,身材一如当年威猛有型。
秦朗忍不住有些泛酸地调侃,“你老家这地儿真绝,看着整个一柔弱林妹妺似的,怎么能生出你这种qiáng悍猛男,还他妈这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