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顾剑雄骂了一句：“卑鄙。”他关掉录音。问：“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的？”
周怀袁：“行刺锦绣房地产公司沈洪生的袁琰是我的未婚妻，但人不是她杀的，这是一桩冤案。牛振华与此案有着某种联系。我在寻找证据，无意中得到这个录音。”
“能让我们由于这个原因见面，那真所谓无巧不成书了。你说是冤案？当事人不是承认的吗？”
“港城出了凶杀案，作为刑侦工作负责人，您对案qíng必定了如指掌。您没有发现案卷中的漏dòng吗？”
“案发次日上面命我把手中此案放下，说是省厅召我去开会，后又奉命陪一个副厅长去几个省jiāo流。回来时侦查已经结案，法院即将宣判，我怎么可能去审查人家搞的案子。”
“如果你能看看卷宗，不难发现有值得细查的地方。”
“我看过。你说说看。”
“案发现场不是三人，还有其他人。可以确定地说，杀沈洪生的不是袁琰，也不是证人霍进喜。”
“这件案子刑期都已经开始执行。你要旧案重提，谈何容易。先不说程序有多么复杂，关键是证据。要有无可辩驳的事实依据。公安局现在肯定不可能有人凭空异想天开再去立案侦查。”
“霍进喜确是重要人证，可是他们现在铁板一块，抱得很紧。只有撬动这块铁板，扰乱他们的秩序，才有可能取得证据。所以来请求顾副局长帮助。”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大约有一个小时没人说话。一个在努力想着，一个在耐心等着。
最后，顾剑雄终于开口：“我可以想办法搅动它，你就有把握拿到证据吗？”
“是的。”
“你一直要在港城蹲下去吗？”
“不查清这件事，我不会离开。不过您放心，我会安分守已的。除了查这个案子，其他什么事也不会做。何况------”
“何况你现在那种事已经洗手不gān了？”
“是的，早已痛改前非。”
“好。你让我再仔细想想。谢谢你给我这盘录音，我不会让卢象升白死的。”
周怀袁走后，顾剑雄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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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是英国戏剧家威廉？莎士比亚悲剧《哈姆雷特》中主人公
② 莎士比亚悲剧《李尔王》中场景
③ 巴勃罗？毕加索是法国印象派画家
☆、第二十八章 新仇旧恨
卢象升牺牲已经一周了。按现场分析，作案者与卢象升应该十分熟悉，他在路边拦车，卢象升先是按下右窗，那人像是嫌说话不够方便，又绕到车左边来，卢象升才又按下左窗，这个过程表面上很正常。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以卢象升的jīng明gān练，接下来要想一枪就把他撂倒是不可能的。显然卢象升对凶手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到这个青年才俊在自己安排下涉险去做卧底，却因此断送了xing命，顾剑雄心中既痛惜又内疚。当他看到老朋友叶玉荪那迅速苍老的脸容，尤其看到卢象升母亲那摇摇yù坠的纤细病体，难受得恨不能自己立即去死。
顾剑雄是在国安局长叶玉荪家里认识卢象升的。他和叶玉荪是警校同班同学。因他一直单身，所以每逢节假日双方都有空时，叶玉荪就会把他拉去家里解闷。近年来座上客又多了一个卢象升。用叶太太的话来说，叶玉荪对卢象升比对自己儿子还好，一直说卢象升自小没有父爱，应该补上。搞得叶太太有一阵差点吃醋，以为叶玉荪和他母亲怎样了。其实叶玉荪是爱卢象升的才gān，说是在警界卢象升千里挑一。他手下有这样的人才，是他的运气。一来二去，顾剑雄和卢象升也熟悉起来。
有一次中秋节，叶玉荪约好顾剑雄一起吃晚饭。白天顾剑雄去苏州有事，看到叶受和糖果店前排着长队买现烤鲜ròu月饼，想买一点带到叶家去。他忽然发现卢象升也在队伍中，就走上前去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怎么也在这里？”卢象升转过头来，不料却一脸茫然的神qíng，装得根本不认识他。顾剑雄当时意识到自己冒失了，也许他在执行什么任务。就赶紧说：“对不起，认错人了。”
晚上在叶家，卢象升也来了。顾剑雄再次道歉，问是否gān扰了他的工作。谁知卢象升又是一脸茫然的神qíng，不知道顾剑雄在说什么。顾剑雄也觉得很奇怪，就把买月饼的事对他们两人说了。还是卢象升最快反应过来，笑着说：“你一定是碰上我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