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远说:“看来你拿了家里不少钱?”
谈雪民说:“是拿了一点,可是也快用完了,必需马上有工做。你也在找工作吗?明天我们一起到别处去找好吗?”
周怀远说:“我是没有办法。你还小,赶紧回家吧,和爸妈好好商量。这个小地方我来错了,明天一早就离开。”
谈雪民说:“这里也不是一点打工的机会也没有,我看见南郊有一个招工点,是一家砖厂。不过那个工作又累又脏,我想了二天也没去报名。”
周怀远心头一喜,忙说:‘是吗?我明天去试试,gān活怎么能怕脏怕累。不过你还小重活确实gān不了,还是回家去吧。”
谈雪明说:“不回。既然你去,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我有的是力气,别小看了我。”
周怀远看谈雪民,他年龄是肯定比自己小,但身板十分壮实,估摸着平时贪玩,也许确实不是念书的材料。
二人谈谈说说,又打了一会盹,很快天就亮了。谈雪民带周怀远来到南郊,果然有一家居民的院墙外钉着一块小木牌,黑笔写着“大王砖厂招工处”,见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
接待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头打招呼:“两位小朋友,是想打工吗?我们大王砖厂欢迎啊。”
周怀远问具体做什么,老头说:“搬砖。把砖坯搬到窑里去,烧好了再搬出来。简单得很。怎么样?”
周怀远说愿意试试。老头对老太说:“那我去打电话。”
中午时分,来了一辆面包车,两个汉子进来。其中一个说:“就这二人吗?”就向周怀远要身份证,周怀远回答自己才十七岁,没领过身份证。
这人有点怀疑,说:“你才十七岁?怎么样的也该有二十了吧?”
另一人像是个头儿,说:“管他几岁。这二人身板子不错,gān活没问题。都收了。好了,你们碰到我什么都好说。吃饭,吃完立即去厂里。“
周怀远又问:“到厂里gān什么活?”
那人说:“搬砖。我们大王厂待遇特别好,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二百元,一星期发一次。做得好就做下去,不满意就走人,来去自由。”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头。老头千恩万谢。
老太婆端出二菜一汤,招呼四人吃了饭。饭后立即都上了车。车子晃晃dàngdàng从大路拐上小路,从小路开上泥路,最后走进了山路,颠颠簸簸走到傍晚,来到一处荒山坳,在一道黑漆大铁门前按喇叭,粗看像一处监狱,就少两个守卫。铁门打开,车直进院子。大铁门旋即关上了,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周怀远和谈雪民下了车,开车的大汉向他们招招手,径直走向大门北侧的一排红砖房。二人跟着进了一间屋,只听大汉叫了一声:“大哥。招来二个人。”屋角一条大huáng狗窜过来,对着生人嗬嗬喷气,那汉子在它头上拍了拍,顺手拿起桌上茶缸喝水。
大哥靠在躺椅上看录象带,机子里传出女人“Yes,Yes”的喘息声。他关机懒洋洋站起,一脸走火入魔的神态,嘴里说:“老二,刚才广播里有一则谜语,叫‘一头有毛一头光,cha进孔里来回搡,哧噗哧噗一阵响,四面fèng边冒白浆’,你猜是gān什------”
话没说完,老二一口水喷出,呛了起来。大哥说:“gān什么?心里龌龊。告诉你,是刷牙,你想成什么了?广播里说得不错,这则谜语是检验一个人正经不正经的试金石。”
老二说:“对对,我龌龊,我肮脏。可是你刚才是在听广播吗?明明是在------对,看‘刷牙’?”
大哥“嘿嘿”笑着转过脸来。周怀远见他是一个身形彪悍,人高马大的中年人,眉骨和腮帮构成国字,眼窝深陷,眼下却没有鼻子,大脸的正中两个巨大的黑孔朝前开着,令人不寒而栗。当他眼中两道冷光she过来时,周怀远立即感觉此人jīng气内敛。
大哥收了笑容,盯住周怀远问:“你练过武?今年几岁?”
周怀远答:“十七岁。没练过。”
大哥:“没练过哪来这身肌ròu?以前是做什么的?”
“山上采药。”
“采药的?在哪里采药?”
“四川。”
“你是四川人?说话不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