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收到了一封电子请柬。”乔惠惠回头,带着疑问看着乐晖。
“是新婚请柬,张兴义先生和姜云女士。”
“噢,这么快。”
“你知道他们快结婚了?”
乔惠惠摇头,“既然结婚请柬都发出去了,那肯定不会有假,不过,我们这一大家子,好像都还不知道哩。”乔惠惠笑了笑,“可能,因为乡下人不用电脑,所以,还没收到吧。”
听着那话,乐晖竟有点失神。他转而将手背上的小手牵住,凑近嘴边,轻轻地吻了吻,“你想过结婚吗?”乔惠惠的神qíng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她抽回自己的手,忙起身,“你看,过子时了,这‘烟花’也快结束了。”
乔爸爸乔妈妈早已不再院内,而将一切收拾停当,转回卧室,开始了新年的第一场美梦。邻里们也不再闹腾,仅有两三个孩子,还互相追逐着,嬉戏着,仿佛天长日久都等着这一时刻,总也嫌时间太快,总也嫌玩得不够畅快淋漓……
“惠惠,我这一趟来,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
乐晖想了想,站了起来,拉住乔惠惠的一只手,换了一种深沉的腔调,平铺直叙地讲道,“三天前,耀出了车祸,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以后,一直没有醒。之前我每次在你面前提到他,你不是抗拒就是躲闪,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去看看他。”
乔惠惠突然感到脚跟有点漂浮,似抓不住地心引力,站不稳……
“惠惠。”乐晖轻轻地扶住了她,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尽快定机票。”
乔惠惠甩开乐晖的手,差不多是挣扎着喊道,“我不过曾是他手里的歌手,一个已经离职的员工,我有这个义务吗?”
乐晖没有再靠前,心平气和地说道,“从我们三人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他喜欢你。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仅有两三次苏醒的征兆,他模糊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是你的名字,惠惠。”
乔惠惠的脑子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去一个字。
“惠惠……”乐晖再次上前。
“你不要说了。”乔惠惠急急地退步,跑回了房内。
天空中,早已不见了绚烂的色彩,唯有硝烟的刺鼻的味儿,和着凛冽的北风,股股传来……这分明不是万象更新的一年,而是重叠的苦涩与惶然……
☆、二十三
大年初一。
一大清早,乔妈妈便嚷嚷开了,“起chuáng啦,起chuáng啦,初一头一天,可不许睡懒觉。”乔惠惠的揉着臃肿的眼,懒散地从卧室走出,乔妈妈忍不住问,“昨晚你们玩到几点啊,看你着没jīng打采的样子。”乔惠惠没听见似的,转身,懒散地朝洗漱间走去……
“这小乐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上哪儿去了。”乔妈妈继续说。
“他不在屋子里?”
“就是啊。”
“不管他,我们先吃早饭吧,吃完,还得上姑父家口头拜年呢!”
“说来也该去,你难得回一次家。不过,这旧俗啊,都不时兴了。你还是給小乐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他头一回来我们这乡下,对沟沟坎坎的路不熟悉……”
“好了好了,我打。”乔惠惠有点心烦意乱,却又不知该如何跟乔妈妈言明,因而,语气就显得不大和善。
正掏出电话,却见乐晖出现在了门口,口中呵出惨白的寒气,跟二老打完招呼后,将乔惠惠拉到一旁,“票订好了,下午三点。”
“你gān嘛要搀和我的事?!”
“听我说,惠惠,耀恐怕真的不行了。你就去看一眼。”
“我……”
一旁的乔妈妈不明就里,带着疑惑的神qíng听着二人的对白,也不禁有了一丝忧心,“惠惠,谁不行了?你朋友吗?”
“妈,你把給姑父准备好的礼品给我拿出来,我现在就去給他们家拜年。”
乔惠惠不想和乐晖继续争论下去,她只想快速地找点儿别的事,好叫自己忙碌起来。
提上几大包礼品盒子,乔惠惠连招呼也没大,便径直朝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