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萧蕾的演奏,白薇和侍者们毫不吝惜自己的掌声,萧蕾也落落大方地微微弯腰表示感谢。只有我机械地开合着手掌,仍然如坠雾中。
萧蕾到底想去哪里呢?我依然不明白。
“如果晚上没有预定其他酒店的话,不如在今天就住下。”白薇热络地拉起萧蕾的手说,“反正别墅也空着好几间,能为我们增添一些人气也没什么坏处。”
我和萧蕾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踌躇,白薇微笑着再次邀请道:
“不是自夸,我们的别墅还是不错的,尤其在夏天。路边是杜鹃花海,湖边还有成片的蔷薇,这里就成了像私人花园一样的地方。虽然这个季节有点遗憾,但是夜里很静,空气也新鲜,你们不妨住一晚试试,而且附近有一处古寺,明天有时间可以去看一下。”
她的笑总是那么不疾不徐,犹如一首优雅的夜曲,既能让人感受到qíng感的波澜,又无丝毫令人倦怠的职业xing的空dòng,是一种极完美的笑容,其中蕴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她见我和萧蕾都点了头,便向服务台的女侍者打了个手势,不多时那女孩便心领神会地把房卡送了过来。
“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白薇突然问道。
我赶紧把我和萧蕾的名字,写法,都详细告诉了白薇。
“正好我这里有一套带钢琴的房间,虽然钢琴不如这台,但还算可以,希望你们能喜欢。”
“谢谢。”我说。
“琴师呢,还没找到?”萧蕾问。
“如果可以,我倒真想邀请你来,就怕你的小男朋友不舍得……”白薇轻声笑了起来。
我尴尬地挠了下头。
“开玩笑而已。”白薇收起笑容道,“你不说我也明白,像你这种出身的孩子是不屑于这种工作的,琴师的人选早就定下了,是我朋友的一个孩子。以后你们如果常来,应该很快就能见到。”
白薇解开黑色水貂的披肩,放在一旁的牛角椅上,露出里面酒红色的连衣裙来。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想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如果能喝巴西咖啡的话,别的咖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白薇问,“今天正好有从原产地进的耶加雪菲,尝一下怎么样?”
“好啊,谢谢”我说。
对于还未满十八岁的我和萧蕾来说,耶加雪菲和巴西咖啡有何区别,自然完全不知。在印象中大概也就是一块钱的雪糕同五块钱的冰淇淋之间的差异。
·
咖啡很快便端了上来。谁知咖啡的香气浓郁而柔和,好喝得超乎想象。就连盛放咖啡的杯子也格外jīng美漂亮,有的杯子上是带花瓣的图案,那花瓣bī真得如同下一秒就会从杯壁中坠落一般。
我是后来才得知,那些异常jīng美的杯子竟然来自德国的迈森(meissen)窑,很多都是孤品,每一个杯子都有收藏的价值。
·
“在这里住有什么禁忌吗?”放下咖啡杯的空隙里,我有些担心地问。
“禁忌嘛……”白薇在轻啜了一小口咖啡后徐徐说道:“好像没有。不过有一点,来这里的客人身份各异,但是每个人基本上都是带着秘密来的。有明星、官员、商人,总的来说都是些素质参差不齐的生意人。如果碰到蛮不讲理的人,也不要和他理论,jiāo给我们处理就好。”
我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白薇刚刚用过的咖啡杯,上面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那颜色在白瓷的映衬下格外显眼,仿佛在安静里掺杂进一丝yù望,在红尘外铺陈了一地清霜。突然,有个熟悉的影子硬生生地闯入了我的脑海,她拽着我的影子,轻声低语:
“嗳,林秋,我还在这里呢,你还没忘记我呢。”
☆、即兴演奏
·
一段沉默之后,萧蕾起身去了洗手间,只剩我和白薇相对而坐,我慢慢把手中的咖啡喝完,白薇则不紧不慢地从刚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烟身细长,烟蒂洁白。她熟练地点燃后,轻轻放进嘴边,一边抽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白瓷的咖啡盘,神态轻松而娴静。
“林秋!能这么称呼你吗?”她突然问。
“当然。”
“虽然可能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