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请说。”
“因为对钢琴我也略懂一点,我猜测那首《月光》大概是为了你专门练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月光》不在钢琴考级的范围之内,二是几乎没有女孩会对那首曲子感兴趣,尤其萧蕾还弹奏了《月光》里难度最高的乐章。我想能弹得如此动人,她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私底下不知抽空练习了多少遍。这一点你也许猜不到,所以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
我吃惊地望着白薇沉静的表qíng,连忙向她道谢。
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她提醒,我估计永远也想不到。
“不必客气。在最好的年纪里,能有这样一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如此温柔地喜欢着你,就算不是宿命,也肯定是一种缘分,要好好待她哦。”
白薇话音刚落,萧蕾便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肯定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下?”她看着萧蕾说。
萧蕾神色疲倦地笑着点了下头。
白薇拿起房卡向服务台示意了一下,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女侍者马上朝这边走来。
在离开座位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白薇确认道:
“能不能问一下那位画家的名字?”
“他叫‘戚风’。”白薇淡淡地说。
·
在女侍者的引领下,我们到了离湖最近的一处别墅。
所有的树屋别墅都是半悬空的建筑,房间入口与地面之间用一段木质楼梯连接着。侍者用房卡打开房门后,道了声,“祝您入住愉快。”便深鞠一躬,从原路返回。
虽然叫做“别墅”,但也只有一个房间,一个阁楼和一个卫生间而已。面积虽小,但规划得格外细致,沙发、茶几、书桌、酒柜,一个不少,甚至还专门配备了胶囊咖啡机。
就两个人度假来说,空间刚刚好。
当然,树屋最大的特点还是因为有一颗松树从别墅的中央穿过。树皮粗粝而皲裂,散发着淡淡的松香,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远离人类社会的野xing,但那股野xing并不咄咄bī人,反而让人感到异常放松。
萧蕾把背包甩在树旁,从房内一侧的楼梯直接跑上了阁楼。
阁楼的面积很小,树gān的一侧放着一桌两椅,另一侧则安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在夕阳下闪着光。
“还想不想听我弹琴?”她问。
“当然想。”
“那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你先答应,我才能说。”
“我答应。”我用手划拉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说。
“把衣服脱掉!”
“啊?”
“坐到这里!”萧蕾指着手边皮质的黑色琴凳。
“现在?”我惊讶地看着四周萧瑟的冬景。
萧蕾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毫不犹豫的表qíng。
我慢慢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我极力克制着自己对气温的恐惧,但是在肌肤与琴凳接触的瞬间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幻想。这种幻想不光男孩会有,女孩也同样存在。”说完她也同样脱去了所有衣服,赤条条地坐在了我的双腿之间。
“能抱住我?”
“嗯。”我用双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
我本以为这会像是某种前-戏一样,她也许是想在钢琴旁同我大gān一场,但是当我看到萧蕾形状完美的脊柱向夕阳处倾斜,如水的琴声在她的手指下流淌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
萧蕾聚jīng会神在另一个世界里,琴声在高音处突然沉寂,在低音部又突然断裂,毫无章法,毫无规则,却又和这风,这树,这湖,这人jiāo叉辉映。
这琴声,像风穿过林间的呼啸,像松树挤发的松香,像湖面上美丽的褶皱,仿佛并不是从琴体中产生,而是从自然中迸发出的东西一样。
我忽然从中感悟到天地之大,艺术之广,声音之丰盛,qíng感之微妙。身体和yù望突然间变成了这一方天地里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用双臂紧紧搂住萧蕾微凉的身体,不思也不想,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如同抱着一具易碎的白玉雕像。萧蕾把头缓缓靠在我的肩上,我们jiāo错纠缠,依偎成一根藤的形状。她黑色的发丝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白色月亮,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准确无误地落下,敲击出那些从心尖上悄然滑过的浅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