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萧蕾起身脱去我的上衣,让我趴在chuáng上,开始把纹身修复膏均匀地涂在我后背的纹身上。涂完之后,萧蕾忽然把身子凑向前,在我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如同白色的小猫用脸孔轻嗅花朵般轻巧而迅速。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雪白柔软的脖颈,我的下-体渐渐有了反应,而萧蕾仿佛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趴在chuáng头,我从后面把她的牛仔裤连同底-裤一起脱下,赤-luǒ-着与她侧身相拥,在亲吻了许久之后进入了她的身体。
我把脸紧贴在她雪白的后背上,从鼻孔中向外喘着粗气,内心感到莫名而又慌乱的饥渴。
“我有种想把你吞下去的感觉。”
“那就吞下去好了。”她小声呻-吟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像不像两条又白又长的虫子,是专门啃噬对方灵魂的虫子,没有唇口,也没有眼睛,只有圆滚滚的可爱的身体。身体里面装着的也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能是对对方的爱,或者恨也说不定,大抵就是那些不能给对方看的东西,全被一股脑地吃了进去,却又消化不了,最后身体变得如纸般轻薄而透明。”
“既然没有唇口,那是怎么吞进去的?”我好奇地问。
“至于没有唇口是怎么吞进去的,这个倒完全没有考虑过。反正你只要知道就是能吃对方的灵魂就可以了。”萧蕾无赖地回答道。
她无赖的表qíng,对我而言,恰恰是最动人之处。
不久之后,我和她两个人同时达到了高-chá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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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本想约萧蕾一起去云雾山,但因为她假期有钢琴课,实在没有办法一块去。我只好在路边花店买了一束白色jú-花,一个人背着画桶坐上了去云雾山的大巴。
等到达吊桥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了,我把jú-花放在吊桥上,点了一支烟放在旁边,等烟燃尽,便向树屋走去。
去年还在建设中的树屋基本已经全部竣工了。大概是为了圣诞节的缘故,数十座树屋沿着屋脊的曲线披上了五彩的小灯,宛如巨型的圣诞树。
我推开大厅的门,厅内灯火辉煌,一个年轻女孩正在AUGUST FOERSTER上快速挥舞着双手。台下大厅椅子上坐满了客人,有的人正听得如痴如醉,有的人则忙于低头品茗或小声jiāo谈,气氛庸碌而热闹。
我从中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如初次相遇时一样她身着一袭长裙,正斜靠在窗前僻静的一角望着月光下的湖面出神。只是当时右手的酒杯被现在左手的香烟取代,当时的寂寞被现在的哀愁澄清。
我径直走到她的身旁,同她一样立在窗前,也不说话,只是点上一支烟,默默抽着。两个人制造出的烟雾在她的身前袅袅纠缠,她周身像笼罩着一层清凄的雾色,散发着淡淡的孤独。
隔了许久,白薇才悠悠转过头。在看到我的瞬间眉头先是吃惊地一撇,旋即粲然一笑。那笑容一如往昔,灿烂而明媚,让人不忍拒绝。
“一个人?”她把烟熄灭在身后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里,红唇微启,轻轻问道。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烟灰缸中十几支余烬未消的女士香烟,每个烟蒂处都有淡淡的红色唇印,个别烟头还未完全熄灭,释放着一股股苦涩的青烟。我一时间忘记了回答白薇的疑问,而是呆呆地看着她那涂着口红中间颜色略浅的嘴唇。在夹在指间的香烟快要燃尽时,才回过神来说:
“嗯,一个人。”
虽然我也读过诸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之类的爱qíng悲剧,虽然我也知道戚风和白薇的爱qíng故事远不如那些舞台悲剧百转千回,dàng人心肠,但是,越平凡,越悲伤。
对戚风的qíng感,白薇不言一字,不诉一话,只悄悄把它藏在衣袖间,眸子里,藏在十几支烟头的唇印上。我猜,那qíng感应该是极炽烈的,炽烈到让她一个人不得不泅渡重洋,伶仃一人守在这荒凉之地;炽烈到可以让她放弃世间所有的繁华,而同时失去抱怨的动力,但那qíng感看起来又极其稀薄,淡漠,极其缥缈无形,所以我才会从白薇素日的微笑中察觉不到一丝悲伤的痕迹。
我把手中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把背上的画桶取下来递给她。
“戚风的画?”她微微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问。
我点了点头。
白薇接过画桶,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扭头望着湖上的吊桥,出神地想着什么。
“薇姐,以后少抽些烟吧!”我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