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理论,是事实!”初凝有些气恼地说,“我发现你这人很不老实,刚才我们明明谈论的不是这个话题……”
我看着远处横亘在湖面上的吊桥,表qíng尴尬地一笑。
“那两个女孩你到底更喜欢哪一个?”她固执地问。
“她们一个像水,一个像火,到底更喜欢哪一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其中一个女孩因为一些原因,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说过会回来吗?”
“嗯,说过。说一定会回来。”
“你相信她?”
“当然是相信的。”
“为什么?不是很傻气吗?就像猴子捞月一样。”
“就像猴子捞月一样!”我忍不住被这个比喻搅得有点心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她如此说了,我便需要如此相信。”
初凝又突然间没了声响,如她所说“像突然得了失语症一样。”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就谈到这种地方去了……”我出声化解着场面的尴尬。
“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爱qíng吗?”她红着脸抿紧了嘴唇问。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道。
“就像在墙上敲钉子一样。”
“敲钉子?”
“对,敲钉子,发出笃笃笃、笃笃笃……的声音,那是我听过最沉稳,最美妙的音乐。”
“难不成谁喜欢上了你,就要每天拿着锤子在墙上砸钉子不成?”
“难道不成?”
“这不是成不成问题。只是……”我一时语塞,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又偏偏找不出不妥的地方来,“算了。希望你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喜欢锤子和钉子的人。”
“嗯。”初凝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转过身面向湖面,微微眯起双眼。从湖上chuī来的风撩起她黑色的长发,透过发丝间的fèng隙能隐约看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垂。
“嗳,明天还能见到你?”她突然问。
“恐怕不行,今天我就要回学校了。”
“开学了?”
“那倒没有,因为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马上见到的人。”
“那,还会再来?”初凝说这话时撇着嘴,一副霜打百合的模样。
“会的。只是没有确定的时间,但是一年之中肯定要来一次的。”
“那下次来的时候能带我划船?”她请求道,“船我来准备。”
“没问题。”我沉吟了一下,“为什么不拜托其他人?单单等我不会太辛苦?”
“我倒是想拜托别人,但是根据原来的经历她们没有人会同意的,因为都怕我突然跳到湖里去。”
“那你会跳吗?”我问。
“你觉得呢?”她不满地微微皱起眉毛反问道。
我认真地望着她的脸,虽然她的瞳孔中一片灰暗,但是眉梢眼角都充满了阳光。
“我觉得不会。”
“真的这样想?”
“当然。人想死的原因有千千万万,但是想活下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在我身上能找到这种理由?”
“不但能找到,而且非常充分。”
“嗯。”她点了下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随后她的右手向前伸出,雪白纤细的手腕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犹如雨后的玉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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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她的手,沿着湖边的小路向主厅的方向走去。
推开主厅的玻璃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白薇款款走来的身影。今天她罕见地穿了一套紧身的白色针织衫,料子看起来很薄,却完美地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
“辛苦了。看起来相处得不错嘛!”白薇语调暧昧地说。
“还行。”我敷衍道。
白薇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拉起初凝的手,用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一下初凝的手掌,用的力度刚刚好,初凝的脸随之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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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在我遇到的女人中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有气质的,但是毫无疑问,与她相处是最让我感到舒服的。这种舒服与金钱无关,而是根源于一个女人对自我认识的绝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