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安新租的这间房子在市中心,离市医院不远,jiāo通方便,相对应的价格也颇高,一室一厅不到五十平米月租金就要扣掉他一半的工资。不过顾凛之现在也住在这里,能帮他分摊掉一半的租金。
顾凛之早晨买了新鲜的茄子,土豆,豆角还有一长条排骨,就等着帮梁平安搬完东西能吃上一顿好的。
梁平安做饭的味道十分符合顾凛之的口味,他乐呵呵地坐在一边,一边埋头大吃,一边由衷地夸赞他:“平安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梁平安笑了笑,脸色似乎比前阵子好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像个刚工作的年轻人。
顾凛之瞅瞅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那我就高兴死了。”
这种试探在这两个月里已经无数次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梁平安几乎每次都是沉默,或者一笔带过。顾凛之最想看到他脸红,就像从前他偶尔说个荤段子的时候。只是他现在言语间十分注意分寸,少了以往的随意自在,梁平安的眼神也不再那么一目了然了。
“凛之。”梁平安突然说,“今晚没什么事,我请你看电影吧,昨天新上映的片子是你喜欢的类型。”
顾凛之愣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梁平安,对方目光认真,其实不看他也知道,梁平安不会开这种玩笑。他觉得浑身的血一瞬间都涌进了心脏,猛地达到了每分钟两百次的跳动,几乎让他负担不住。不知人们心愿夙成时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顾凛之抢着洗了碗,动作麻利,五分钟就把厨房收拾利索,换上一套他最喜欢的衣服,兴冲冲地站在门口换鞋,一边叫梁平安:“快点,咱们走吧。”
梁平安被他的喜气洋洋带动,一瞬间似乎把心里沉重的东西给放下了。
电影是最新上映的大片,热血激qíng,剧qíng挺不错。出了电影院,观众们还沉浸在激动的状态,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黑暗中向外涌去,浑浊而温吞的空气里,梁平安突然感觉手掌一热,他微微一抖,那只手就抓得更紧了。梁平安侧头看去,顾凛之的眸子在放映机幽蓝色的光线中像两颗明亮的蓝宝石,dàng漾着水一样的温柔。
这目光一瞬间让梁平安有点恍惚,原来这眼神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有如此温柔的时刻。
这凝固的一刻让顾凛之脑子里的思维渐渐放空了,他与梁平安的眼睛对视,突然极快极迅速地低头在梁平安脸上啄吻了一下。这次,即便影院光线昏暗,他终于看到了梁平安耳廓上的微红。
这一晚的气氛很好,顾凛之绝没有在这时候退缩的打算,他把梁平安压在门板上一遍遍耐心地技巧地亲吻,从门口开始厮磨,衣服裤子内衣撒了一地,像雨后森林里冒出的一颗颗的蘑菇,一路蜿蜒到卧室的chuáng上,平整的chuáng单起了皱,像水的波纹,上边飘dàng着两条贴紧的小船,颠簸着起伏着摇摆着。
梁平安从嘴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像不堪重负的木板吱嘎作响,又像风里奏响的琴弦,呜呜咽咽,茫茫然然。他紧紧闭着眼睛,感到自己的腿被翻折着压过去,熟悉又陌生的疼痛后是陌生又熟悉的快感,坚硬的yù望埋在他的身体里,愈演愈烈压在他身上耸动着,他闭着眼,似乎能触碰到yù望的形状,热qíng而激烈的。同沈贺是截然不同的,这区别如此鲜明,像一把磨亮的锋利的刀子一把□他的脑海,狠命地翻搅起来。他本以为这是忘却的最后一步和新生的第一步,没想到这最关键的一步,却骤然转变成了可怕的觉醒。
顾凛之突然停下动作,即便快感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即便他疯狂地想在这具身体里发泄出来,他依然停了下来,他突然感到一丝绵密的心疼,他俯下身子,用手指抚了下梁平安的眼角,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弄疼你了?”
梁平安说不出话,他摇头,也只能摇头,一边伸手抱紧了身上人的肩膀。
顾凛之闭了闭眼,不再说什么,他只能把内心所有的感qíng灌注在肢体语言上,不厌其烦地亲吻,爱抚,他心里存着热量和希望,他希望那能够把梁平安心里的冷蒸腾出来。
40四十
顾凛之有段时间不睡懒觉了,梁平安现在在NICU,上班早,时间也不规律,早餐通常都是随便吃一口昨天的剩菜。顾凛之就给自己设置了闹钟,怕吵醒他,调成振动放在脚边,早晨脚跟一麻他就睁开眼,快速地穿上衣服,出去买两份早点回来。市中心这片到处都是小吃店,豆浆油条,包子菜粥,面条煎饺,想吃什么有什么,顾凛之自己不会做菜,炒个jī蛋都常常弄得半生不熟,gān脆勤快点,出去跑个腿。等梁平安一醒来,就看到餐桌上摆了香喷喷的早点,每天都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