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答应帮我开车搬家,因为没有大家具,他那破车跑两趟就够了。我对翔子讲,他第二天上午没事,可以把东西收拾一些,我已经从学校里把箱子顺来了。
然而当我晚上回家时,看到空箱子放置一边,屋子里同平常一样凌乱,或者更乱。因为第二天上午我有事qíng,而中午刘正就过来帮我搬家,所以我必须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和翔子敛了不少破烂,装两箱子根本装不完。我脑子里琢磨着刚听来的消息,系里以nüè待学生为乐的教授帝克给资格考试出考卷时只有一道题,学生或者得100或者得0。我后悔当初选那门去考,可怎么说也晚了,范围这么宽,我根本无从准备,这么想着我越收拾越来气,索xing把东西放一边,开始看电视。
快10点了,翔子还没回来,我又开始忙碌,当翔子进屋时,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
“我cao,怎么这么gān净啊?你都收拾好了?”翔子进屋乐呵呵地问我。
“你上午gān吗呢?我不是告诉你归置东西嘛……”
“早上老方给我打电话,他找了个律师,给他办政治庇护,他让我陪他一趟。”
“他办什么庇护?”
“丫说他信仰不自由,他老婆正在国内受共产党迫害呢。”翔子说着笑了。
“这根本批不了。”
“他也说就是瞎试试,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做百分百的努力呗。我今天下午吃太早了,有什么吃的?”翔子说着去翻冰箱:“怎么连碗筷都没了,你都收拾了我怎么吃饭……”戴晓翔嚷嚷着。
我没理翔子,他自己找出碗筷。
戴晓翔嘴里嚼着东西,从书包里翻出一摞报纸。偶尔有行人将看完的报纸留在画画的摊位前,翔子起初说他才不捡,后来他又说没客人时看两眼报纸提高英文阅读水平。
“你看这妞儿,我发现西班牙小妞真漂亮,比纯白人漂亮,听说皮肤也比白人的细腻,不过听说黑女人的皮肤最好,比亚洲女人好。”翔子递给我报纸看。他说的是娱乐版上的图片,那些讲西班牙语的南美人。
报上的妞儿是漂亮,免费给我我也搞。可我实在厌烦翔子眉飞色舞的说话神qíng。
“这儿到处是西班牙妞儿,你丫怎不搞啊?”我嘲笑翔子。
翔子笑着长长叹口气:“我发现来中国的那些老外女孩儿比这儿的好多了,你没看大街上有的人,老方他们多看她两眼多跟她打个招呼,她那个不乐意样儿,好象她蒙受了奇耻大rǔ。”
“那就是个骚货,谁让你们光看不cao她,人家当然生气了。”我回答。
翔子看我一眼,然后哈哈笑。
他的笑声让我更加恼火,我说:“傻笑什么,你帮帮我不行嘛,明天就搬了,何着您大爷似的一点不管!”
翔子眨眨眼睛,问:“你不是说不让我管嘛,怕坐车里的人太多装不了东西嘛?”
“那你帮着把东西收了。”
“我不是告诉你老方早晨找我过去嘛。”
我瞪翔子一眼,没说话。
“gān吗呀你?好象我欠你的,我知道你丫不愿意搬,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搬。”
“你赶紧搬,甭住我这儿。”戴晓会气人,我更会。
我注视翔子,看见他的目光,有些惊讶和气愤、应该还有少许难过吧,我们四目相对,他立刻避开我的注视,满脸的忧郁。我顿时后悔自己的话说重了,恨不得收回来。
后来我们都不言语。翔子吃过饭,他看着我发问:“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你不是说要洗地毯嘛?等搬完了我明天洗,到哪儿租吸尘器?”
“你去画画吧,不用管了。他们说很容易,关键要开车出去把吸尘租回来,很快就吸好。老鲁已经答应我跑一趟。”挺平常的一些话,我说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道和翔子怎么表达,连原先那些暧昧的玩笑都难以出口。当翔子对我说他要吸地毯,当我凝视他的表qíng,我真想让戴晓翔知道,我绝对的不是计较他是否帮我,他那样子让我心疼。
或许我不是非常善于表达的人,但至少同赵敏或者王芳一起,我能够自然地流露对她们的欣赏,是抱一抱她们、是亲吻她们、高兴时直接夸她们可爱。倒是厌恶的qíng绪隐藏的很深。但对翔子,我做不出那些举动,或者说我不可能那样表达,不愿意gān些可能令他和我都很尴尬的事qíng。和戴晓翔在一起,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对我而言,说假话太容易,说真话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