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围栏上,莫守挺想想点儿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又自己静默坐了一会儿,他盯着花园夜下被路灯映照的玫瑰,暗光,趁不起它的美,却让那种红更神秘。
“哥,你再看看我嘛。我知道错了的。”
莫成规或许是睡了,或许又是想像平常一样晾着他。莫守又啧了一声点头,左手摸上侧颈,确定动脉后摸出一直揣着的那把餐刀,压在皮肤上一点点用力摩擦。
用钝刀划开皮肤就已经疼的要命,莫守停了一会儿,握着那把餐刀端详血迹,后用手指拨开口子,用刀尖抵住肉,下了口狠劲儿,一股脑捅了进去。
栽下围栏前莫守还有点儿意识,他想起小时候莫成规帮他补作业的场景,同时还有那句如果没有你该多好的话。
他知道他病了,他的心肺中,只有小小一块是好的,但仅仅止步于此,于是,他终究臣服破灭在摇摆不定的星火和循环往复的折磨中。
第二天莫守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凉透了,血漫在周身,其中汇成一条线,邪性了似得流到花园里去。
第187章 反复哭念着一句话。
莫守死了,李负代是从余野那儿知道的。
出了这事儿,余野也懵了,整宿整宿地失眠。他最最后悔的,就是那晚没留下陪莫守。其实他早看出莫守状态不对,他想,那晚自己哪怕是多陪他一会儿,可能都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莫守火化的那天李负代和余野一起去的,温烈丘死活非跟着,介于陌生身份,只在门口等着。
在殡仪馆,李负代第一次见到了莫守他爸和姐夫,要是不说,两人看起来倒更像父子,皆是一副文商模样,身着深色正装,面容低沉,处理着莫守的后事。
莫守人没了,莫太太当即病倒,据说一夜白了头,火化都没能来。而另一至亲莫成规,更是不知所踪。
听人说,发现莫守尸体的时候,莫成规就那么僵看着,直到来人处理,才疯了似得把没了温度的弟弟箍进怀里,要把命哭进去一样,谁都不让碰,还伤了来劝阻的莫老爷子。之后,莫守还是被搬开,莫成规没再撒疯,却时笑时哭,仿佛得了失心疯,再之后,就没了人影。
因为莫守,林雾和李负代又见了一面,只点头算做招呼,没多说一句话。其实不光他俩,直到火化完,在场的人们几乎都没说过话。
对于莫守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正在想什么,李负代无从得知,因为那人,走得很彻底,连玩味着回来瞧瞧的心思也没有。摔破脑袋出了浊世,只为不回头的潇洒,倒也像他的作风。
李负代知道,随着时间慢慢走过,莫守离开的悲伤会化成感慨,之后,不管是谁,再想起莫守,只会叹一声,然后脑中默想,如果那人还在,该会怎样。
转眼六月,温烈丘顺利高考,高考后自由下来,便天天陪李负代上下课,他面上是不怎么表现,心里却是少看一眼都不行的腻歪。
成绩出来后,如愿报考同校,认识两年,各样插曲,两人都健康了,也都有时间了,他们才真正意义上一起打了球。
有时候打球休息,李负代会在球场旁的看台上坐着,有意无意听着看球姑娘们说笑,内容是温烈丘的,他就偷偷乐一会儿,更有甚者言辞大胆的,他就乐出声儿来。
这天他们几人一起打球到深夜,散场的时候顾星元非要去吃夜宵,被余野连拖带抱地弄走,才给了温烈丘和李负代一个清净。
球场上就剩他俩,深夜的校园里灯光昏暗,微弱的风穿过树叶和热气,舍不得似得撩起一点点额发。坐上看台,李负代转手扔给温烈丘一听可乐。
接过汽水,温烈丘几步跟上蹲在李负代跟前,微微仰头看他,“帮我打开。”
接回可乐李负代先把罐子在温烈丘脸上贴了一下,蹭了他一脸水汽,等温烈丘伸手掐他腰他又笑着躲,“别闹,热。”说着他开了罐子,递到温烈丘面前。在夏夜里跑跳了近两个小时,温烈丘额前的发几乎浸湿,喝了可乐,李负代帮他理了理乱发,顺便在额上亲了一口。
盯了李负代一会儿,温烈丘兜了兜球衣,挑眉,“怕不怕更热。”
听他这么说,李负代歪头砸吧嘴,“我刚才坐这儿的时候听见一女孩儿说,要是是你,她能生仨孩子。”他越说语气越故意,“够有魅力的。”
温烈丘还是平淡,“我不喜欢小孩儿。”说完他又想了想,“如果非要的话,只能像你。”
眼睛四下转了一圈儿,李负代勾起嘴角,“行。”
因为深夜又是暑期开始,学校里根本没人。昏暗潮热的温度中,温烈丘扑到李负代,怕身后的台阶硌着他,就把人垫抱进怀里,裤子也不脱,把宽松的运动裤卷到腿根儿,扯开空隙露出臀缝,找着那处揉捏松动,觉出怀里人腰软了,便沉腰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