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一刻。
忽然乘白羽道:“师焉,今日在这里,我要你。”
“好。”
两人在花间酒庐落地,乘白羽不肯下来:“去丹室。”
李师焉心头一炸:“丹室?”
“嗯,”
乘白羽目中有不带恩怨的勾连,“你不是说未成婚时在丹室看过我?怎么看的,我还未审过你。”
“你要审我?”
“嗯,还要罚你。”乘白羽手指尖戳在李师焉面上。
“好,听凭发落。”李师焉应一声,身形一闪抱着人进丹室。
后背抵上冰凉的丹炉壁,乘白羽激得整个人一抖,燎着一般的胸肺稍稍平复,仰着眼睛看李师焉:
“彼时我身上有捆仙索,人也昏着,你就是在这里褪去我的衣裳?”
“是。”
“你呀,不知羞,”乘白羽抿着气息笑道,“竟然如此坦荡。”
李师焉紧贴着他,额头相抵:“你待如何。”
“我待……”
乘白羽下颌微沉,有一下没一下挨蹭李师焉嘴唇,“我要你告诉我,那天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原封不动告诉我,好不好?”
李师焉一双沉而劲的手在腰背处流连,所到之处遍留灼烧的煽诱,乘白羽闭上眼悉心体会:
“我那时是怎样的?”
“闭着眼的吧?”
“嗯,师焉,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分明滴酒未沾,他的吐气却带着十足的醉意,他的眼睛分明闭着,李师焉却觉着被他的眼神引诱。
他的嘴唇合胭脂,他的眼睛栖蝴蝶。
李师焉一寸一寸吻尽。
背后的丹炉,是点着火了么?为何清秋天气忽然这么热。
耻骨处传来一点撕咬带来的疼痛,也不是疼,带着一点点凉和麻,怪折磨人。
乘白羽口中呜咽:“你、你那时便这样了?”
“嗯。”李师焉埋头,吻落在乘白羽周身。
乘白羽眼神涣散:“我不信,你那时就会伺候人了?”
“在你身上,无师自通。”
享受半晌,乘白羽又问:“李师焉,你何时开始肖想我的。”
“肖想,雀儿,”李师焉略略停一停,“你将我说得像个登徒子。”乘白羽不满地扭腰,李师焉在他腰背上轻拍,告诉他:
“我不是对你说过?从你踏进清霄丹地第一步。”
“第一步,第一眼,阿羽,一眼是万年。”
伴随着声声的深情诉说,乘白羽轻轻呜咽一声,纵情沉迷在感官带来的刺激里。
一道白芒落在丹炉一角的地上。
乘白羽匀一口气:“该说你眼光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李师焉站起身吻他。
太熟悉了,李师焉的吻太熟悉,唇瓣先于神志自动自发张开,迎接李师焉的扫弄吸食,舌头直愣愣伸着,任李师焉卷住。
一吻暂歇,乘白羽呢喃:“去酒庐。”
李师焉淡声而笑,说着百年前说过的话:“贪食的雀儿。”
说罢衣袍细细密密将人裹好,依言纵身往花间酒庐飞去。
这是两人成婚的地方,乘白羽仰在枕上笑:“记得么?你我第一回不是在这里。”
“嗯,是在红尘殿,”李师焉压近,“当时我想,这样细窄的囗子,当真行得通?”
他并不只是说,他的眼睛看着,他的手也没闲着。
乘白羽颤声道:“行得通的。”
“呵,那里也馋了?别急。”李师焉诱哄。
乘白羽睲着眼:“我要。”
“莫急,”吃透、吃紧,李师焉再度吻住他,“偏心的雀儿,缠得这么紧。松快些,箍着做什么?”
“师焉,嗯……”乘白羽迷蒙,“你撑着我了。”
嘴里说撑着,身子欢快地往上贴,双臂环着李师焉腰背往下按,似乎恨不得死在李师焉东西上。
又一刻,乘白羽脑子跟着清明一些:“不进去?”
李师焉缓一缓,刮他鼻子:“去哪里?”
“……”他难耐地扭动,“那里。”
“贪嘴。且慢,我服一副无羁帖再来治你。”
李师焉翻身下地,在散落的衣裳堆里捞起一只琉璃药瓶,揭开盖子……
砰地一声,两指宽的琉璃瓶子被乘白羽挥翻在地。
“阿羽?”李师焉错愕。
乘白羽拽着李师焉的手腕将人拽回床榻,双膝触衾回首一笑:“今夜别服吧。”
“你是说?”李师焉胸口翻滚。
“嗯。”
“你要想好,若是果真有孕,你……你最怕疼了。”
乘白羽不多话,手把抵住。
“试一次。”
就一次,就在今晚。
李师焉深深凝望他的眼睛在他身后跪定,鲜红的犹如蝠翼一般的东西张着,无声地引诱。
乘白羽滑腻的身体撞来,李师焉接住他。
“师焉,师焉。”
他恣意邀欢,滚烫的急促的稠密的凶猛的,无须思考的,无须纠结对错的,对,只要这些,拉着李师焉一起堕入慾海。
……
沉沉浮浮。
一切交给身体和五感,理智摒弃,此夜须尽欢。
中间一个空隙,李师焉犹嵌着,乘白羽瞑目揣息。
“雀儿,”李师焉忽然笑起来,“你还能再勾人一些么?”
乘白羽细致盯着看,嘴唇轻启:“能。”
招招手,在李师焉耳边这样那样一番,李师焉瞳仁变得更深。
这不是唯一的变化,乘白羽轻轻惊呼:“……你先出去。”
还口出狂言呢,立刻脸上云蒸霞蔚难再说出一句话。
“不可,”李师焉出神,“譬如涸泽之鱼,我离开你会死。”
“……胡说。”乘白羽一呆。
你不会的。
我也不会。不会的。
“是,的确是胡说,不会的。”李师焉劝诱道。
按下心乱如麻,乘白羽笑得很放浪:“你、你,等等,待我穿戴齐整……”
在李师焉耳边又是一番如此这般。
滑出身体的时候乘白羽感到一阵空虚和寒冷,真是讨厌,这两样东西不属于今夜。
穿好衣裳来到前厅,乘白羽祭出红翡葫芦,生水之术徐徐施展开。
窗外空中蓦地一闪,一捧彩色轰然绽在半空,各色法器各彰异彩,石镜鱼妖蓝莹莹的原形填满天穹,院中笑闹不止。
这是,阿霄还小的时候,有一年元宝宴的情形,席间许多人至今或许不闻,但生水术忠实地还原当日风貌,欢庆喧嚣,皆在眼前。
乘白羽立在窗子里,凭栏往外望,下半身隐在窗棂下。
“我不知道,”李师焉几乎把持不住,“我雀儿花样这样多。”
乘白羽手撑在窗棂,回头看。
“啧,阿羽,”
知他的心意,李师焉重新放慢,“惊动外面的宾客怎么办?”
“阿羽,阿羽。”李师焉舌尖捲上他的耳垂。
热潮和濡意漫卷,
“嗯……”乘白羽细细哼出声,李师焉稳吐出一口气,力道加重两分。
“阿羽,阿羽,”李师焉紧紧覆他背上,“乖,腿并直。”“嗯,师焉,往里么,再往里。”
李师焉张嘴噙住乘白羽后颈上一点子白。
“雀儿吃不着食,心急了?”
一心一意左右勘探钻营。
到某处,乘白羽脖颈猛地仰到极致,手胡乱往后抻抓,李师焉会心一笑:“找到你了。”
乘白羽嗓中缭乱,粘腻又脆生生的吟哦绵延又断续,稀微又格外响亮。
他仿佛是打定主意要勾着带着李师焉放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