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1(185)

2025-07-20 评论

  叮——

  电梯终于到了。

  谢谌抬腿迈步,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诶,谢谌。”在刘明喊了他一句。

  “谢谌……”

  “谢谌……”

  呼唤声空灵,像从山谷深处传来,越来越近,如在耳畔。谢谌迷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家具摆设,头痛欲裂。

  灌进喉咙的烈酒残留灼烧感,一路贯穿胃部,谢谌稍一吞咽就痛苦地皱眉,发出沉闷的呻.吟。

  “谢谌。”

  现实与睡眠重叠,只是声音不再清朗,反而低沉又令人烦闷。夹杂酒味和山楂味信息素的热气扇了他一耳光,谢谌当即清醒了一半,看清面前的人脸,原本套在身上的裤子早就被甩到几米远的地板上。

  谢谌垂头看着不着寸缕的下半身,顿时呼吸不上,胸膛剧烈起伏不断抽取周围的空气,但无法避免吸入萦绕周身的山楂味,身体跟着打颤,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原本只有在入睡时才会产生的暴行如今恢复意识后也在继续上演,他到底要在这个屋子遭受多少次侵.犯才能解脱,还是要维持这种状态直到死去?

  谢谌的情绪浮在五官上,被alpha尽收眼底,刘明白日里遭受白眼所淤积的愤懑此刻烟消云散,它们全转化一种快感,上冲脑袋,下冲囊袋,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果然,omega在这种情况下都一个样。”刘明抚摸着他的脸,“白天在公司装那么清高,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是要乖乖的。”

  他摸上大腿,缓缓游走,干燥布茧的掌心发出细微摩擦声,“哪哪儿都漂亮,我都好奇哪个alpha这么有福气,拿了你的第一次……”

  一拳打断alpha的污言秽语,即使喝了酒力不能完全使出来,但足够让这个长期坐办公室又不爱运动的alpha晕头转向。

  谢谌踹了他一脚,第一反应是逃脱桎梏,又被拖拽回去。

  “你这是犯罪。”

  “你情我愿怎么算犯罪。”他对谢谌激烈的反抗视而不见,“你很快就愿意了。”

  “再说了,好心送醉酒的同事回家,结果反被勾引,怎么算犯罪?大不了我就说我自己也喝多了。”他埋进谢谌的颈窝深吸一口,好似茶味的信息素催生大量脑吗啡让他如今兴奋到了极点,屏蔽掉脸颊被打的疼痛,面颊酡红,一脸痴迷,“你发情期快到了,听说经常吃药,一定很难受吧。我这是在帮你,警察和法官都会理解的,与其反抗受伤出血,不如躺着好好享受,我有信心让你快乐的。”他拉开了裤链。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

  “呕……”视觉和酒精的双重刺激下,谢谌将今晚入肚的食物全吐了出来,呕吐物沿着面颊流到皮质沙发上,粘稠夹杂发酵的酒味。

  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想害他,都想害死他。明明都知道刘明对自己有那种心思,还故意让人送自己回家,请假条是单独交给财务的,但财务却向刘明透露了自己的发情期。

  好恶心。好恶心。

  刘明看着呕吐物,不快陡然涌上心头,给了谢谌一记重锤。

  口腔内壁被打破,粘稠的血液混合着胃酸一同冒出,丝丝缕缕渗进呕吐物之中。

  虎口卡在颈动脉处,脉搏剧烈跳动着,几近窒息的谢谌眼前一片黑,手胡乱摸索,抓到什么朝alpha砸去。

  噗呲——

  温热的液体淅淅沥沥落在脸上,谢谌明显感觉到alpha的身体在抖动,趁机一把推开,捂住喉咙跌跌撞撞滚下沙发,一边咳嗽一边大口攫取氧气。

  呼吸和视觉恢复如初,才看清眼前的一幕。他刚刚拿起的是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正好扎进alpha的脖子。

  此时,刘明死死捂住受伤口,血钻出指缝汩汩外流,从衣裳到肌肤,从沙发到地砖。他瞠目欲裂,颤颤巍巍地朝谢谌伸手,以眼神惊悚地求救。

  他已经竭尽所能,还是触碰不到谢谌,一米不到的距离却望尘莫及。

  谢谌的大部分面部皮肤被血掩盖,看不出哀怒。

  扎进脊骨里的水果刀被取出。

  噗呲——

  微型红色喷泉跳了出来,一连串血珠蹦到谢谌脸上。

  谢谌转头看到距离自己两米远的鬼魂,刀具陡然落地撞击瓷砖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置若罔闻。

  刘明瘫在沙发上,被戳到喉咙,无法再说话,还在用最后的力气虚弱地隔空拍打他,想要挽留他,眼神里囊括惊恐、求饶、悔恨……但谢谌都看不到,他的目光紧紧盯锁某处,像是被什么吸引。

  谢谌打算站起离开这里,膝盖沾到湿滑的地板差点坐下去,摔了两次,腿部皮肤也染上红色,像是从自己体内排泄出的血。

  刘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谌移动过去再张开双臂,像是抱住了什么。

  可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怪你。”谢谌抱着周言晁,明明鬼没有体温,他却觉格外温暖,“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本来就是该我自己解决的问题,你只用……陪在我身边就好了……人我都会自己解决的,所有想害我的人,我会一个个杀掉的。”

  轻柔拥抱的是他,好似不是刚刚那个将刀狠厉插.进同事脖颈的人。

  谢谌无法解读周言晁的情绪,也回想不出那是什么表情,他捧起周言晁的脸,鼻尖相抵,狎昵地蹭了蹭,“做吧。我想和你做。”

  谢谌与周言晁四目相望,视线里交织的欲望渗透进彼此的脊髓。

  “对,就这么看着我。”谢谌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

  周言晁眨眼,转头望向沙发上的alpha,不出两秒,谢谌就强行矫正他的注视方向,再凑得更近,如果不是有鼻梁阻碍其间,一人一鬼的眼瞳就要互相相贴。

  “看他干什么,看我。”谢谌的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罢吮吸对方的嘴唇,但始终无法感受活体的气息。

  和谁说话。

  在和谁说话。在和谁说话。在和谁说话。

  他在和谁说话。他在和谁说话。他在和谁说话。他在和谁说话。

  刘明仰躺在沙发上,脖颈似乎断了,脑袋悬吊在沙发边沿,倒立着,四肢像生锈的机械无法再活动分毫,偌大的房间他唯一能移动的就是自己的眼珠,意识到自己真的招惹上一个疯子时已经晚了,视线随着生命力的减弱变得模糊,眼瞳开始失焦,对世界进行低通滤波处理,彻底变黑前看到人影晃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黑,越来越快……

  “承受不了,你可以逃,像以前一样。”谢谌伸舌钻入周言晁的口腔,深吻着,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有口唾相融,它们像无形的毒液麻痹神经,让人暂时忘记过往的痛楚。

  因为是灵魂的形态,即使可触碰,实感也不如生前,所以加注给对方的力较以往更是成倍增加。

  谢谌抚摸着脊骨和肩胛骨突起的棱角,即使再怎么抓握,也无法感知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周言晁的瞳孔像黑褐色湖泊,吞噬着倒影,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吸入进去,隔着皮肉挤压股动脉。黏腻的汗液洗涤身上的血液,随皮肤纹理向下蔓延,像融化的红色蜡油钻进交缠的耻骨。谢谌想如果有第三视角观察,那他一定是在往死里撞。

  苍白的皮囊包裹着一只脆弱的鸟,脊骨不正常地弯起,几近要折断的弧度,谢谌双手他的后腰,指尖陷进腰窝里,鬼魂的重量是按克来计算的,轻飘飘的,像捧起一朵云一样,触感湿滑黏腻,如同抹了一层蜂蜜。

  “要死了。”有个颤抖的声音凄切地说。

  “你不会死了。”谢谌轻声纠正周言晁,亲了亲他的眼角,再是鼻梁、眉心,吻胡乱地落在脸颊上。

  死亡即是永生。

  周言晁将会以这种形态,永远陪着他,不会再离开。

  世界在他们之间颠倒,活人的身体在拼命挤进死人的魂魄。

  呜咽声犹如破碎的音节,在对方的喉咙里来回滑动。谢谌的意识跟着化为齑粉,冲突、痛苦、憎恶悉数转化为快感钻进肉里,促使呼吸愈发急促,腹部收缩膨胀,皮下的肋骨仿若震颤的琴弦,声声几欲骨头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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