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1(186)

2025-07-20 评论

  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天花板直逼脊背,挤压人鬼的生存空间,他们越贴越近,几乎彼此血汗混合、皮肉相融,稍一分开就拉出细密的肌肉纤维,伴随剧痛。白炽灯灼烧皮肤,浓烈的腥味扩散,像烟雾般弥漫在房屋各个角落,却成了最佳的兴奋剂,地面上半干涸的血液是为他们铺展的一片猩红色草地,树脂落了进去,荡漾着,像在春日漂泊、未融化的雪。

  谢谌趴跪在赤色间,垂头喘息着,脊背上布有一粒粒汗珠,在灯下犹如泛光的鳞片。

  他视线穿过腋下看到沙发上的人。

  刘明早已一动不动,面朝着谢谌的方向,血还在从脖颈上巨大的裂缝涌出,像帘布般淌下来缓缓遮住惊恐的五官,他嘴巴张得极大,似乎是刀刃刺进气管里,死前还想着再呼吸一大口气,鲜血倒流着,填进眼眶。

  谢谌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对视着,咧嘴笑了起来。

 

 

第135章 他都想要

  “我说得够清楚了, 还要我说多少遍?他要强.奸我。”

  审讯室内,谢谌头发凌乱,身上的T恤像揉皱的纸, 他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气神,眼下一片乌青, 懒散地靠着椅子,活动手腕时镣铐碰撞发出嘈杂声音。

  不知过去几天了,他从睁眼开始就已经在警局了。刘明被捅了一刀后当场死亡,家人联系不上他便报了警。

  警察调查监控后赶到现场, 看到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和一个处于发情期的omega。

  谢谌被注射强效抑制剂,然后经过审讯。尽管他已经复述好几遍当天发生的事情, 但警察们仍在抠细节, 例如他当天和死者的谈话,中午吃的什么, 当晚喝的什么酒以及喝了多少,最后怎么拿刀伤人, 等等等等……

  一个普通omega想要杀alpha并不容易,更加何况还是醉酒的情况下,现场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 一把水果刀一击毙命,从插入的角度、深度都不像是巧合。

  更糟糕的时候,过量的alpha信息素促使谢谌的发情期提前到来, 他们甚至怀疑过是谢谌强迫alpha与自己发生性关系不成, 对alpha起了杀心。

  谢谌坚持说和刘明只是同事关系,只是刘明对自己心怀不轨,根据其他同事的证词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同事A:“嗯……不太清楚, 不过,刘明经常到谢谌的工位上和他聊天。”

  同事B:“应该是暧昧,我经常看到他们在茶水间打情骂俏。当然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凑那么近干什么?”

  同事C:“我对他们不是很了解,但那天坐电梯还听到刘明说要给他带家里人送的特产,应该还是比较亲近的。”

  同事D:“谢谌在钓着他,不然干嘛不明确拒绝?他也不像是那种顾及别人面子的人。”

  同事B:“那晚是我让刘明送谢谌回家的。原本想着,大半夜让beta或omega同事去送的话,可能还是不安全,刘明好歹和我们共事那么久,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至少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坏事。说不定给了两个人增进感情的机会,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事C:“刘明人挺好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可能是关系户,工作能力很一般,爱把活儿推给新人做,但本身没有特别坏的心眼子。”

  对于刘明的人品,同事们虽不夸好,但也认为他不会犯下什么不可赦的罪行,相反,大家都觉得谢谌可能更难亲近交流。

  同事A:“谢谌来面试时,我们办公室都传遍了,说新人长得很好看。但我和他也没怎么交流过,只是感觉他好像很喜欢自拍?可能私下是个什么小网红吧。”

  同事B:“我们办公室有时候会互相分享吃的,从来没见他吃过。我们觉得他是嫌弃,后面也没人愿意给他分享了。”

  同事C:“有次我在茶水间撞见他在自言自语,嗯……或许用对话来形容更贴切一下,他对着空气交流。”

  同事D:“他的杯子洗得很勤,只要他离开座位一会儿没回来,就会重新清洗再使用。”

  “……”

  谢谌被置换到新的审讯时,被安排佩戴无线脑电采集设备。

  是用来测谎的吗?

  他暗自忖测,转头看向一旁的镜子。

  脑电波监测员、刑事技术专家、记录员、精神科医生在单面镜背后的观察室内,此时谢谌的脑电波和心率实时转化数据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不要紧张,你只用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主审的警察盯着资料若有所思,再度抬头,“你变性多久了?”

  “?”谢谌脸上闪过疑惑,“快5年了。”

  “那为什么你一年前才去修改身份证上的性别?”

  “以前想变回alpha,但失败了。”

  “意思是你是非自愿注射试剂的。”

  “是。”

  “变性后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谢谌微微歪头,“是指哪方面?”

  “哪方面都可以,你的身体或者生活。”

  谢谌如实告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说生活上的话,其实还好,那时候不适应新的性别,所以一直呆在家里。啊,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人潜伏在我家附近,给我送花,先是让外卖员送,被我骂了以后直接把花放在家门口……”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谢谌想那个人应该是被裴墨衍赶走了,对方可能知道裴墨衍不在了,所以又出现了。

  “听你所在小区的物业说,你觉得有人偷偷潜进家对你进行侵犯,这个情况大概是多久开始的?”

  物业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说曾经问谢谌为什么不在家里装监控,得到的回答是:监控画面会被盗取,说不定被强.奸的视频会出现在广场大屏上。

  同时,检测员汇报道:“生理参数与情绪背离,心率从124骤降到68。”

  谢谌搓捻手指,回忆说大概是在重新搬进来不久。

  警察问他,“既然你都搬出去了,为什么又重新搬回住所。”

  谢谌沉默良久,抠弄着手指,“不知道,只是想搬回来而已。虽然搬进来总是做噩梦,睡着也可能会被其他人猥.亵,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只是……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缓缓垂下头。

  “你有过被害经历吗?类似于被猥.亵或性骚扰、性.侵等。”

  “……有。”

  “没关系,慢慢讲吧。”

  “……”谢谌低垂着脑袋。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被变性那一刻开始,创伤的种子就已经埋在心底。被讨厌的人性.侵,哭着哀求说不要;被下药猥.亵,还被监视偷拍无数视频意.淫;误以为父子乱.伦,没能接到父亲死前最后一通电话;被最信任的朋友变性,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因为自己死去……

  谢谌开口复述着。

  一件一件。

  一件又一件。

  每一颗石头都足以砸死一个人。

  它们却接踵而至,悉数叠在同一个人的头顶。

  好不容易消化掉苦难带来的伤痛,想要一个人独自重新开启新的生活,却因为在遭受伤害时的正当防卫,被怀疑是故意杀人,坐在这个简洁的房间里,将曾经被他埋进血肉里的刺一根一根地挑出来,摆在陌生人的面前。

  有的人心理自愈能力很强,但是否真的能强大到可以捱下所有伤痛呢。

  或许,这一切只是缺一片压垮羸弱身体的雪花而已。

  “如果你提到的那些人都真实存在的话,我们需要联系他们进一步求证刚刚内容的真实性。”

  “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假?”谢谌露出微微愠色,语气跟着冷漠了几个度,“他们都死了,你们求证什么?”

  话音下落,观察谢谌的脑电波检测技术员:“前额叶皮层出现异常放电。”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有关你的体检报告,你的头部曾在两年前受到过重创,后面有定期去脑神经科复查吗?”副审的警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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