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试了几串数字,手表被锁定了,钟年泄气地把手表丢在地上。
想了想,他还是捡了起来,擦擦灰揣进兜里。
等之后再找时子弈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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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比逼仄的衣柜储物区要好待很多,钟年找了个地方坐着,待了十多分钟。
这期间他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也没等到时子弈,就想出门去找乌元洲和苍锋了。
虽然一想到那个忍痛能力强悍的疯狗还是心里打鼓,但是他用床头灯把人砸成那个样子,怎么说也得昏迷上好一会儿。
说不定已经被组织的其他人抬走了。
现在他有时子弈给的手表,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规避危险……
钟年下了决定,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正打算站起来,听到了脚步声。
手表没震,应该是时子弈回来了。
意料之中,推开门的就是时子弈本人。
“你没事吧?”男人走进来,气息还有些喘,看得出来为了把那个“鬼”引开,他费了一点劲。
钟年见到他摘了面具后露出的脸也都是汗,抿了抿嘴唇,语气稍霁:“我没事。”
“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时子弈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几样东西。
一袋豆奶,一个巧克力,还有几个不同口味的小面包。
“你中午没吃饭,现在肯定饿了。”时子弈把东西拆了递给他。
钟年接过,吃了一口:“谢谢。”
时子弈轻笑一声:“我说过要和你好好表现的,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钟年咽下嘴里的面包。
时子弈的嘴角刚上扬几分,钟年又道:“但是比起你做的坏事远远不够。”
手表重新亮起来,带着那张腿照壁纸举到了时子弈面前。
钟年眉梢微抬:“解释一下?”
“我……”时子弈吞咽了下口水,“我可以删掉的。”
钟年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让我拍下的时候你很得意吧?还一遍遍地打回来让我重拍那么多次。”
“我没想为难你,我就是……”时子弈下意识想要为自己找点借口,但是说了两句又意识到自己无可辩驳,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然承认,“对不起,我是个变态,我确实是故意的。”
“还真是你。”钟年气极反笑。
他只是诈时子弈一下,没想到还真诈出了罪魁祸首。
从一开始,时子弈搬到他的合租房就带着目的,明面上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却给他下发那种不要脸的任务……
亏得时子弈真诚道歉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人不算无可救药呢,结果瞒着最大的事没说。
“无耻。”钟年骂了一句,把手表和吃的都砸在时子弈脑袋上,推开他就想走。
没走出两步,时子弈拉住他的手腕,甩开了又用身体挡住门口。
时子弈小心哄着他:“小年,你别生气,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不想见我我可以滚,你拿着我的手表留在这里,我在外面守门给你赔罪。”
钟年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看个门就能抵消了吗?”
时子弈道:“我能给你做任何事,直到你消气。”
钟年瘪嘴:“行啊,那你现在去帮我把苍锋和乌元洲找过来,我们三个躲在这里,你再看门。”
“他们?”时子弈拧起眉,骤然下沉的语气暴露了他对这两人的厌恶。
钟年立即道:“不愿意算了,我也没对你这种人抱有什么期望,给我让开。”
“等、等等……”时子弈连忙改了口,生怕钟年这一走,就真对他失望透顶,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他硬生生压下心底几乎要扭曲的不甘和嫉妒,把所有的自尊抛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愿意。”
钟年抬眼:“愿意什么?”
时子弈深吸一口气:“我会把他们带回来,很快。”
……
十分钟后。
时子弈说到做到,把苍锋和乌元洲都带到了钟年跟前。
见到两人都无事,钟年肉眼可见地高兴,主动抬着手给苍锋检查,“这只手上的血不是我的。”
“你多了一点伤。”苍锋盯着钟年的嘴唇,皱着眉道,“是谁做的?”
“小伤口而已,你们身上不是也有吗?”钟年以为苍锋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擦伤,浑然忘记自己的嘴被疯狗吻得微微发肿。
他把小面包分给苍锋和乌元洲,“填填肚子。”
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
只见时子弈满脸幽怨,一双自带笑意与风情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了阴森森的嫉妒,恨不得把苍锋和乌元洲千刀万剐似的。
但钟年一个眼神瞟过来,时子弈所有的怨气立马散了个干净,殷切地看过来,期待钟年能说些什么。
比如夸夸他做得好之类的。
然而,钟年只有一句:“你怎么还不去给我们看门?”
“……”
时子弈差点没撑住,强颜欢笑着应了一声好,带着一身重新涌出来的怨气去了。
第130章
时子弈出去之后,钟年就跟苍锋和乌元洲说了手环有定位的事。
“但是现在我们有时子弈给的手表,可以不用太担心。”钟年说着把手表拿出来给两个人看。
等东西到了苍锋手里,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等等——”
来不及了,苍锋已经按亮了它,那张腿照壁纸又一次出现在表盘上。
但不过一秒,钟年立马把手表拿了回来,站起身说:“我去问问时子弈密码。”
“我去吧。”苍锋说。
“我去就好。”钟年有点急切地出去了,刻意半掩上门。
蹲在门口的时子弈见到他出来,刚扬起一个殷切的笑容,就被瞪了一眼,赶紧换了一副无辜样:“小年,怎么了?”
他开始努力在脑中思索是不是还落下什么事没坦白。
钟年赤红着耳根,把手表丢到时子弈怀里:“手表密码。”
“就是你的成员编号。”时子弈直接用指纹解开。
钟年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图库。
图库里的东西不多,但全都是熟悉的——他的数张腿照、女仆视频和视频截图。
他一键删除,抬头时见时子弈神色如常,敏锐地感觉到一点不对,蹙着眉尖说:“老实交代,你有多少备份。”
时子弈眼神游走:“电脑里有一份。”
钟年背起手,板着小脸很严肃:“还有呢?”
时子弈被他盯着,喉咙攒动,在紧张的同时腹下涌上一种难以言明的灼热,哑声道:“手机里也有一份。”
钟年眯了眯眼睛。
“……移动硬盘里也有。”时子弈最后补上这句,诚恳道,“就这些,真的。”
钟年:“回去删掉。”
时子弈用力点头。
钟年怀疑他也不会照做,但也懒得追着不放了。
拿着手表回到杂物间里。
解了锁后,他和苍锋还有乌元洲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
里面没有什么他们组织的秘密,他们不会用来传递信息,主要功能也只是用来感应。
但单是这一个功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看看时间打开手电筒照明,聊胜于无。
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单纯靠着墙坐着休息。
反正有手表还有时子弈在外面看门,也不用担心别的。
钟年也累了,抱着腿坐在角落里,下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吸着剩下的豆奶放空。
他手里的手表亮着灯,照射范围小但是离得近,可以看清他的脸。
发着呆的钟年没有注意,隐在暗处的乌元洲和苍锋一直在看他,暗沉的眼神久久地停留在咬着吸管的红肿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