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想来被关在五层大包厢里应该会比在赌场好一点,钟年记得那里是茶室,环境不错。
不过最优先的,当然还得是绑匪们。
赌场那边无人,自然也就不用再去,他以为需要再挨个去找去送会很麻烦,幸好上边传话下来,之后都在餐厅里自行用餐,不用特意单独送了。
钟年有观察过,绑匪们内部关系很好,虽然纪律分明,但是头部们和下手们坐在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架子,有说有笑,和乐融融的。
磁场比较不合的,唯有湛陆和查尔斯。
看着互不搭理,其实暗暗较劲。
“小年,昨晚没睡好吗?”查尔斯问。
湛陆:“可能是因为看到某个人就心情不好吧,所以脸色这么差。”
查尔斯面不改色:“还是少吃点甜食,对身体不好,会蛀牙,胃也有负担,就睡不好了。”
“那怎么办,我们小年就爱吃,每次都拿回去吃光了,下次做点别的怎么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就喜欢抢厨师的活,好像这么大艘船就他会做一样,真爱表现。”
“嘶~我也奇了怪了,怎么有人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做不做饭啊?可能是自己不会嫉妒别人的才华吧,毕竟有些人连炒个蛋都能炒成碳,啧啧,这种最不适合做对象了,小年你要注意了。”
查尔斯再也忍不下去,微笑着转头直冲湛陆:“我不合适,你这种五大三粗的就合适了?”
这下,两个人彻底装不下去,火星子被点燃。
钟年面无表情地把打菜勺丢盆里,丢下已经动起手的两人,还有一众看戏的绑匪,扭头走了。
他回到后厨,对杰文说:“走吧,去五层。”
杰文往外面看了一眼:“没事吧?”
“没事。”钟年都有点习惯了,再说他们自己打起来的,关他什么事?
上到五层,钟年发现赌场剩下的那几个被分了四个包厢,而宗关盛三人被关在同一个,被两个人严加看守。
想到盛储给的纸条,钟年特意让杰文去送别的,自己选了这间送进去。
原本他还在想怎么当着绑匪面把纸条给盛储,正好隔壁传来一点动静。
“草!那孙子又在闹!”
动静太大,其中一人不得不去帮忙,留下的那个也分了神。
钟年手疾眼快地把纸条往盛储手里一塞,对他眨了眨眼。
盛储把纸条藏入袖子里。
之后钟年也没拖延,将早饭放下后,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几道脚步声。
他回头,看到为首的绑匪头子,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这一瞬间不妙的预感当即灵验,黑衣男让人把盛储按住,然后从他袖子里找出了纸条。
钟年脸色惨白,抿着嘴唇,看着黑衣男直接把纸条打开,都有些腿软了。
对方也就是简单扫了一眼,把纸条用力攥在手心,示意身边的人说:“把他带走,关起来。”
……
钟年没有反抗,当然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在绝对力量下,硬碰硬只会头破血流。
他被押进了底层的一间空置房,里面没有光,没有窗子,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听到身后门被锁上的声音后,他在黑暗中呆站了一会儿,逐渐视线了光线,勉强能看到一点物件轮廓。
他摸索着,没摸到哪里有灯,又怕磕碰到哪里,暂时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张单人床上。
一时之间有点茫然,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这次情况与上次被湛陆关起来完全不同,因为那张纸条上……
“咔哒——”
门上的锁发出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借着走廊上的光,钟年见到了黑衣男冷峻的脸,局促地缩了缩双腿。
门被关上,室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对方没有开灯,可能是故意让他害怕,又或者这个房间本来就没有灯。
男人静立着,跟着一起沉默。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年手指蜷缩起来,他早有准备会被问,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在问你。”黑衣人迈步,不紧不慢站到他跟前,声音很冷,“你怎么会知道希望岛的事?”
钟年还是沉默。
“我打听到他们是希望岛的人,对你们应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真正的目标是你们参与其中的父母。”
黑衣男一字不落地将他纸条上的所写内容复述出来。
“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黑衣人俯身,距离近到呼吸打在了钟年颤抖的眼睫上,“你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钟年没办法回答第一个问题,他不想出卖查尔斯。
只能弱声道:“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只是盛储他……对我不算坏,我想帮帮忙,至少让他不用太担心。”
男人掐住他的下巴:“撒谎。”
“……我没有。”
只是因为盛储给他的那张纸条,他就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我早就听说过你与他们三人之前就暧昧不清,现在你甘愿冒着风险帮他们打听又传递消息,我不信你们没什么关系。”
男人语气愈发地低沉冰冷,“你跟他们暗中款曲,就是叛徒。”
钟年想说自己也不是他们绑匪这一边的算什么叛徒,但是没那个胆子,选择沉默。
男人却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你也承认了?你们关系不一般。”
“我没有。”钟年有点无奈,“以前我是服务员,他们是贵客,我只是服务过他们,就这样。”
男人说:“他们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
“……”
男人说:“你要是不说实话,那你只能一直被关在这里,接受惩罚。”
钟年立马想到他们对付不听话的人质的手段,打了个哆嗦:“什、什么惩罚?”
男人沉沉道:“把你双手双脚都绑起来,蒙上眼睛。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吃饭喝水只能别人喂……上厕所也是。”
“……”钟年心说那不就和之前一样?
“还有。”男人顿了顿,“所有这一切惩罚,都将由我亲自动手。”
第32章
对于绑匪头子所说的,钟年并没有多害怕。
他也不是没体验过,都是过来人了。
所以当男人要绑他的时候,他坐在床上静静等待,心态平静。
在一片漆黑中,他听到男人在某个柜子里找东西,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碰撞着还会叮当作响。
不一会儿就关上柜门,回到床前。男人行动自如,不知是夜视能力过于卓越,还是对这个房间的一切了如指掌。
男人冷冷的命令未出口,钟年就已经先一步主动把双手抬起伸过去。
“……”男人停滞未动,“你不怕?”
“怕的。”话是这么说,可钟年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恐惧的成分。
“你把我当什么了?”没料到,男人有些被他刺激到了,猛地一把擒住他的一双手腕,拖拽着让他歪倒在了床上。
钟年感觉到男人身体朝自己压了过来,一只手就撑在自己的另一边腰侧,几乎是被男人的身躯笼罩着。
黑暗中,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也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钟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咽了咽口水。
“你为什么不怕?”男人在逼问他,“你以为我不会真的伤害你?就因为我……”
突兀的戛然而止,钟年不解地抬眼,在听到男人变沉的呼吸声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
刚刚是不怕的,现在姿势和氛围的变化真让他有些心悸。
幸好示弱的道歉很有用,男人没再说什么,将他的手腕一提,绑起来。
与钟年想象中的绳索或镣铐不同,是更加柔软的布料,绑得不算紧,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