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97)

2025-10-03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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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酒馆众人:他好高冷不可冒犯哦,他究竟在想什么呢,冰山美人的内心一定和外表一样冰冷。

  李沉璧:师兄那次为了我打人,师兄真辣。

 

 

第66章 关山何处

  “是李沉璧!”

  冷雨淅沥、满地焦土的深山里, 摆渡谷主的声音凄厉地响彻,“都是李沉璧那小子的主意,圣师明鉴!”

  他泪流满面, 向着面前负手而立的那个人,跪了下来。

  可心如死灰地等了半天, 却没有疾言厉色的训斥,也没有严厉的惩罚。

  摆渡谷主惶惑地抬起头,对上一张笑盈盈的面孔。

  那人脱下身上的罩袍,露出张冶丽的面孔,和颜悦色地道:“陶谷主,我的芳菲谷,和你的摆渡谷比起来, 哪个更好?哎呀,不要这么拘谨, 站起来说话嘛。”

  陶谷主被那柔媚带笑的声音撩了一下心头,扶着膝忙站起来, 磕磕巴巴地回道:“自然是, 是圣师的芳菲谷。鄙处不过是个遍地毒物的蛮荒山野,不,不敢与您的灵地相比。”

  圣师笑意不减:“天下一半的奇毒和灵药,都从你摆渡谷处来, 怎么就是荒蛮山野了?别人一定觉得陶谷主是个谦虚的人, 只有我知道, 你这是心口如一,是当真对这里嫌弃得很呀。否则怎么会不听我的话,让别人说毁就毁了呢?”

  “扑通”一声,陶谷主又跪了下来, 肩膀颤抖,艰难地解释:“属下听从您的安排,催熟毒林后,向各派发函求助,只是做个样子。原没想到有门派敢施以援手,戏也就做成了,却不料长风山竟然豢养了一群不怕百毒的奔雷兽。那领头的李沉璧,是个极难应付的人……属下百般委婉地劝阻他不要毁林,他却反而起了疑心,属下担忧他寻根究底,牵累到圣师,于是……”

  圣师的眼神几不可见地寒了一寒,依旧用熟人聊天般的语气,说道:“哦!看来是你百般阻挠他,他却执意要踏林子了?果然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可再怎么不讲道理,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你宁死不点头,他又怎么会强做好人呢?”

  “属下,属下……”陶谷主面如死灰,嘴唇颤抖了许久,终于,两行眼泪从眶里落出。

  “属下是真的不忍心!再任由毒雾扩散下去,就要波及到山下的镇子,三百余户百姓啊!摆渡谷如今全由圣师握在掌中,不能再做损阴鸷的事了,属下怕死后无颜面对先师!”

  他椎心泣血,重重地磕头:“我愿意自裁,解散门人,摆渡谷的药材和毒方我拱手送上!求圣师放我独走黄泉路吧!”

  忽地脸上一凉,原来是圣师蹲下身,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和他说话的神态,如同在哄一个孩子:“好了,你既然归顺了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就死。先起来,好不好?”

  陶谷主犹如一座铁铸的雕塑,纹丝不动。

  “唉,这样倔强。”圣师像是很无奈,又很包容地柔声细语,“你是世上最好的药毒圣手,我们想与你一起建功立业。你师门在药毒一道上的渊源如此深厚,几百年只苦守着小小的摆渡谷,难道就甘心?”

  陶谷主想吐出“甘心”两字,却仿佛被遏住了喉咙,只能继续听这些甜蜜的毒药。

  “这么多年,仙门百家因为你们精于毒道,一直将摆渡谷看作邪教一流。你们出了事,几乎无一派肯施以援手,西南诸派更是时时刻刻对你们剥削打压,”圣师轻轻皱着眉,为他抱不平,“你不甘心,所以才和我站在一起。你原本很坚定的呀,不过是死了一些人,怎么就动摇了呢?”

  稀疏寒风吹在脸上,陶谷主逐渐止住了发抖,找回了声音:“我身为谷主,对毒林看护不力,导致毒瘴扩散,害死了附近那么多的生灵百姓……因此自裁谢罪,摆渡谷门人子弟纷纷离去,门派从此烟消云散。药材毒方悄无声息流入圣主和圣师的囊中,修仙界不会起疑心。”

  他膝行向前一步,语速飞快地道:“损失了一片毒林,只要种子还在,日后再培植起来不是难事,圣师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和先前预计的结果相比,其实每一步棋都在算中。”

  “你非要死,就是我最大的损失。”圣师缓缓抚摸他的发白鬓角,目光满含柔情,像是凝望着一个情人,“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朋友。”

  陶谷主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有些迷离忘情。

  直到圣师取出一把小臂长宽、色如浓墨的短剑,示在他面前,他的脸色又一次陡然作变,往后跌坐在地上,后背却撞上一片膝盖。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满了人。颤抖着一一看去,都是些熟或不熟的面孔——

  离云宗的沈飞潺,梅花堡的杜拾花,空蝉崖的许白涛……

  早已覆灭的西南诸派的掌门、宗主们,正静静站在他的身后,不知是何时冒出来的,犹如一缕缕黄泉路上的魂烟。

  论外貌,他们与生人别无二致,可每人眼底幽幽的青光,就像是鬼火,照得陶谷主的脸色犹如燃尽的香灰。

  那一瞬间,陶谷主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明白了些他宁愿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东西。

  圣师的态度始终温情脉脉,拉起他的手,握住短剑的剑柄。

  陶谷主听见自己的牙齿在碰撞作响:“这就是……星玉短剑……”

  “是令牌。”圣师轻声说道,“见此令牌,如见圣主。”

  众人在身后以手拊胸:“圣主英明烛照,永世长存。”

  陶谷主说出最后一句话:“究竟谁是圣主……”倏忽瞪大了眼睛。

  圣师扶着他的手掌,将短剑的剑尖推入了他的咽喉。温热的血“噗”一下流出,顷刻全部渗入了剑刃中,一滴也没落在地上。

  一切都寂静无声,只有寒风扫过焦黑的林稍,簌簌作响。陶谷主连哼都没哼一声,许久,身子也没有倒下。

  受了致命的伤,他并没有“死去”,在圣师亲切又欣慰的目光里,站了起来。

  后退了两步,陶谷主拔出喉间的短剑,双手奉给圣师,用变得平板如冰、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圣主英明烛照,永世长存。”

  圣师含笑接过,放在手里细细观摩。

  吸饱了鲜血的星玉短剑,上面的纹路如水波涟漪一样荡开,活了般微微漾动,就像一个装满了血液的瓶子。

  “圣师打算何时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一个干哑的声音从背后林木中传来,圣师收起短剑,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转身。

  江泊筠缓步走来,他背后的一张巨弓,犹如张开的翅膀。

  圣师的目光先是看弓,接着才转向那张冷冰苍白的脸:“江门主来得早了些,没得吓着了你。”

  江泊筠冷冷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张关山弓。拙荆身在何处,还请圣师不吝指点。”

  圣师笑道:“我何尝不想指点你,我简直恨不得亲自把江夫人双手托到江门主面前。是江门主始终不肯答应我的小小请求呀。”

  他拍拍江泊筠僵硬的肩膀,顺势将他背后的弓摘下,抄在手中,珍惜地抚摸着:“好弓。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太容易碎了。先前的七把,威力虽有,却只用过一次就成了齑粉。江门主何时才为我量身定制一把?我得了这样一把弓,江门主找回了夫人,双双了结心愿岂不美哉?”

  江泊筠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浓雾般的天:“我有两个问题。”

  “请问。”圣师道:“愧受了江门主八把弓,就是回答你八个问题,也是不过分的。”

  “圣师既然有化活人为傀儡的手段,为什么不用在我身上,让我乖乖俯首听令?”

  圣师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一眼,暗化锋芒:“我没有动那种心思,江门主又何必非往我剑刃上送。自然是因为阁下是英雄君子,我要以礼相待嘛。”

  江泊筠微微一哂,不置可否。

  他又不懈问:“我妻子……是否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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