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她还在沉睡,他却不依不饶的将她吻醒,她气得瞪他,后悔昨晚没有将他踢下床去。
如此暧昧静谧的早上,本应是浓情蜜义,你侬我侬时,偏偏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想撒娇扭捏,于是,还是以她的拳脚相向结束。
她笑着摇摇头,为什么要想起这些?那些事情似乎已迢迢殊方,尤其时至今日,那残酷的事实面前,那犹然醒悟的背离中,真是讽刺。
她不是没有企图寻找过一个出路,所以她想要制服殇兽,所以她决定去冒险,她天真的认为,只要解决了眼前的隐患,天地之中,或许还有他们的一处光明。
就算她失败而回,在他身边,也刻意不愿去想这些,总有种偷来的时光。
他瘦瘦的身躯却欲望大的惊人,一天之中,总是在耳边喷洒着滚烫着气息,“想要吗?”
她开始时还会脸红,后来干脆嘲讽着笑道,“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野兽。”
他还是笑得很浅,目光却带着浓欲,“我似乎不该让你失望。”
她对他的感情何止是被迫或是无奈那样简单,那种耳鬓厮磨,暖账羞人的画面,就算现在起来,都会让她觉得甜蜜,可越是这样,她心沉甸的失望便会不断扩大,让她的回忆清晰的定格在几日前,那毁天灭地中。
熙颜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看她心事重重,满眼郁色,与百花的争艳那样格格不入,却偏要站到这里。
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夏侯绝伦的咎由自取,让原本有些复杂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他慢慢踱到她的身后,看着她有些迟钝的转身,脸上堆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你来了?”
“身体好了就乱动。”他笑嗔道,还是无奈的摇头。
“我没有这么娇贵,这点伤不算什么。”身体上的伤从来都不会要命,对她来讲,只有心里的伤,才会让她生不如死。
熙颜没有和她争论这些,反倒折下了一朵白色的花,其实并不娇艳,在这五颜六色的花丛中,真是不起眼,却纯净的如酷桠上飘落的雪花,真正美好的东西,并不是刻意而为的,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正如她的人一样,永远冷冷清清,偏又夺人眼球般不由得赞美。
“昔玦,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
昔玦抬了抬头,想到冥界之时,以为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后来在夏侯绝伦为难时,他再次提起,她也只当为她解围之说,而如今再提起,仿佛就是多了一层意义。
她动了动唇,心中不知是动容还是怯却,有些惶恐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再无力承受另一个人的心意。
“昔玦,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吗?”他拿着那朵白花,样子有些可笑,却那样直率坦诚的看着她,目光中跃跃而渴望的爱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彩虹,绚烂的让人感动。
“妻子?”她呐呐的重复着。
耳边却是另外的一个声音,
“你当我是什么?”
“我的女人。”
原来,她也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只是从前她想都不敢想,这个词仿佛离她那样遥远。曾经在她脑海中也会一闪失逝,只是那般浅薄的渴望,却成了今日她心动的源头。
“是啊,妻子,我唯一的妻子。”他轻轻笑了,将那花斜插到她的头上,揽着她到怀中。
她微微挣了挣,轻摇着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嫁给他?
熙颜叹了口气,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过去,她经历的那些,他只想想都会觉得沉痛,何况她一个女子,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又怎么会去计较她的过去?只想一生一世的陪着她,帮她抹去心底的尘埃。
他是那样的爱她,甚至无须她开口解释什么。
“都不重要,一切的劫数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陪着你,去寻找曾经遗失的美好,那本该属于你的美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无法摆脱过去,就永远都无法走出阴霾,昔玦,我想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快快乐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独属的男子气息和温暖的体温慢慢将她笼罩,她氲氤着眼睛,内心不是纠结难却,只是肆意的动容,仿佛要刻意将他的温暖扩大,来掩盖住自己那空洞而冷却的心房。
他下颌抵着她的额头,眼前那朵白花的花瓣被他温热的呼吸吹得翩然起舞,他微微直起了身体,宠溺的端详着她的镇定自若的容颜,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俯下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