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尧姜_作者:九纵(119)

  他无情半生,不知为何就对她情难割舍,有时他很害怕,他怕着了她的道,也怕自己一念之差,舍弃了她。

  他愤然起身,不知为何恼火。

  她深深一礼,语声清脆得像将熟未熟的脆桃,“先生悉心教导,妘莫敢忘怀,妘今日最后相问,你可愿与我,余生同行?”

  你若愿同行,便要尊我,过往之事,可如云烟。

  她满目诚挚,这一回他的回答不容有失。

  他执起她的腕,在上面写了一个“幸”字。

  她终于展颜,那笑容皎若太阳升朝霞,灼如芙蓉出碧波。

  他的满腔怒火,就化作了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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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服谋臣是很难的,收服裙下之臣也很难。

  付女官看见黎显对她的情谊,起了利用之心,却也许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质问谁,说明她在意谁。

  不放弃,本质上是一种原谅。

  沈度变回全潋,要开虐杀子仇人付女官,大杀四方了。

  第39章 、愿你挣脱束缚

  付女官其实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她自以为挣脱了棋局,到头来才发现,她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仍是一枚棋子,且连累他们成为棋子。

  这就是命运不在自己掌控的滋味。

  她前世今生都尝够了,苦麻了舌头,越来越懂得随波逐流。

  她在内心深处,是不想继续的,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喜好,她的想法,都一点不重要。

  权谋是一回事,本心是另一回事。

  她有一颗报国之心,也懂得百姓疾苦,若她有得选,她情愿征战沙场,或是为地方官吏,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实事,而非在鬼蜮之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擅长自欺欺人,她能控制自己,难过时笑,高兴时哭,心甘情愿去收拾残局,为了所谓的雄图霸业。

  她多么想向那些亲信臣属嚎一句:别干了!干到最后就是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他们会恳切相劝,以死相逼,实在不行就另投明主。

  她预测人心,看到结果,免去过程。

  她其实是一个极懒散的性子,她原来的名字,叫作藏之。

  昔妃娘娘以授课不严为由,亲自动手,赏了付女官几顿鞭子,付女官忍了第一顿,往后就各种演。

  某人试探几回,也就确定这位陛下新宠的身份。

  老对手了,化成灰她也认得。

  不似设法告假的同僚,付女官白日当值,夜间筹谋,极少回付府。她告诫自己,温柔乡英雄冢,她不能在温情里堕了志向。

  她坐得住,爱女心切的付总兵也坐不住,他听闻千金被打,急着催促表面冷静的夫人去看看,莫不是又树敌了。

  全甄被他吵得头疼,火气上来,恰巧皇后娘娘派人送来请贴,邀一众女官的亲眷入宫相见。

  付总兵沉了一对粗眉,纠结不已,他非女眷,无法前去,为表他这个为父的相思之苦,他将一枚银簪簪入夫人的发间,嘱咐实为凶器的此物的用法。

  全甄瞪他一眼,表示聒噪,我儿何其多智,怎会需要你这蠢物。

  付总兵讪笑,不厌其烦地交代清楚。

  总兵夫人赴宫中宴,险些惊掉一整颗心肝。

  皇后娘娘命付女官舞剑助兴,昔妃娘娘起了兴致,遂二人并舞,剑尖相抵,一招一式,胜似生死较量。

  付女官有意相让,任由昔妃娘娘将剑靠在她脖颈旁。

  满座皆惊,作壁上观,不敢妄动。

  昔妃娘娘居高临下,“剑落下,与剑悬颈上,哪个更让人畏惧臣服?”

  付女官对答如流,坦然无畏,“求死易,求生难,求生,就会生出畏惧。”

  你不是要报仇吗,岂会轻易杀了我这般痛快,该慢慢折磨我才对。

  昔妃娘娘收剑,笑得大方得体,“有劳女官相陪,本宫很是尽兴。”

  一场杀机,湮灭于无形,仿佛从未有过。

  全甄久久看住昔妃娘娘,忘了上下尊卑,手脚冰凉,脸上隐隐烧起来。

  昔妃娘娘,太像她堂姐全潋了。

  当年全潋不辞而别,她只知她去了黔州,嫁去黔州这几年,却再也寻不到她。直到宋逍入付府,呈上全潋的亲笔信,她才知道她已嫁人生子。

  问及她的下落,宋逍只道她自有去处,便不肯再提。

  她这外甥连一句母亲都不肯叫,其中恩怨,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