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不想见到我。”他双目清明,哪有欲|念可寻,唯有深深调侃,满是我如何不知你的了然。
某人自知理亏,遂缝了一张利嘴,手却没放。
风中黏着相思,怀抱堕人眷恋,喉间窒息滚烫,似能一世徜徉。
殊途同往难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社戏这一段,是作者做梦梦到的。
恩爱的年数,便是所有的有生之年。
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此前蹉跎岁月便都有了意义。
而你我相伴的岁月,是双份的和乐喜悦。
至于结尾那个人,也不难猜。
同样是惺惺相惜,付小姐对段师父和宋管事却又是不同的。
对段师父多少有感激有仰慕,对宋管事更多是同情是不忍。
第11章 、美人灯下诱朱砂
宝寺肃穆,檐角铃铎叮咚,雨丝细密,纠缠其上佛陀,清脆之声消蚀成沉沉呜咽,一如被欲望玷|污的宁静庄严。
“为今之计,不宜操之过急。”
“黎付联姻势在必行,当早做打算。”
“何必非要断人子孙这般阴损?”
“大师是真仁德,还是假慈悲。”
“付邃不过怀柔一二,焉知不是暗度陈仓?黔州府全军覆灭,便是前车之鉴!”
“阿弥陀佛,断欲无求,方得宿命。”
有人就搁下茶盏,只凝着雨幕迷蒙,不知该喜该忧。他心里清楚,此时若不杀她,就怕日后再也下不了手。
敢问圣人何在,能渡难人脱苦,能解百冤之劫,能消无妄之灾。
圣人不容于世,留我苟延残喘,我身不由己,又哪配情劫。
黎同知于秋社当夜,被人泼了火油,躲过数次火把相掷,竟是毫发无伤。不似灰头土脸的付小姐,衣裙满是焦灰,仿佛被火烤过,一瘸一拐行得艰辛,看着滑稽又可怜。
付夫人盯着已然不需要面纱的千金,拒绝承认这是她国色天香的娇儿。某只紫毛兔子抖抖身上飞灰,彻底击碎了全甄的自我催眠。
随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一顿哭嚎。
“我儿啊!你还记得为娘是谁吗!”
被搂得死紧的付小姐险些咳出心肺,那只兔子早已乖觉逃脱被挤成肉饼的下场,在笑意盈盈的黎同知怀里蹭去皮毛上的污渍。
同为官二代,差距咋就这么大。
付总兵一早收到女儿眼色,过了许久才像是反应过来,将意犹未尽的夫人揽在怀里低声劝慰。总算消停的全甄搂着装聋作哑的付小姐既心疼又生气,碍于众目睽睽,只得打定主意秋后算账。
黎显捻起兔子皮毛上几片飞灰揉碎,眼中的漫不经心终是酝酿成暴风骤雨。
黔州这潭水,可真是深。
付夫人对付小姐被焰火炸伤的鬼话表示一个字都不信,却耐不住她苦肉计攻势,倒也不再逼问。
黎同知则在勘察完现场之后,以数支鹿茸为代价,从付小姐那里探听到了些许口风。
“你说杀咱们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眉飞色舞,仿佛与他多熟。
时值某人练完剑,香汗仍黏附在桃花面上,几缕青丝凌乱,勾出浅浅不羁,妙目水色荡漾,媚态天成,嗤笑间压抑的喘息,教人心痒。
“说不定是老相识。”
“我怎么觉着,你也认识。”
相视诡笑,乃是狼狈为奸的征兆。
黔州城郊青山绿水,风光无限,终是在连日秋雨混沌中,露出一角容颜。雨后初霁,天光水色,倒映霞光万丈,绿草斜阳,迥崖沓嶂,心同云海苍茫。
画卷铺陈,绘尽山水连绵,工笔细腻,可惜用色太吝,唯点以少许青碧,全然忽略了绯色波光。
辽阔有余,失之亮点。
总之在吹毛求疵的某人眼里,没人比得上她的丹青。可惜无语望天地立了两个时辰、却只得磨墨添茶半点不敢怠慢的付小姐,压根儿没资格点评。
专心作画之人也被她这难得的耐心愉悦了几分。
“黔州之事,不若先放一放。”他察觉她碎碎念式的抱怨,唇角微勾,手下不自觉晕开些许海棠红,点缀在澄澈江面之上。
“方圆寺也不管了?”
那人闻言侧头瞧她,眼中几分审视几许无奈——她还是不信他,不肯直言,非要拐弯抹角地试探。
“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有人敢于直面惨淡的调侃,对视之间到底泄露三分狡黠。她不过是想确认,他的想法的确和她一样,认为不宜追查到底。方圆寺水太深,强取非上策,反倒引梁帝猜忌,不知为何,也想放宋管事一马,可惜再没滞留黔州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