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心神一荡,心道这人娇羞模样,恁地好看。
薄唇胜似桃瓣,更添一份润泽,弧度透着狡黠,偏偏娇俏迷人,墨玉般的眸子流光溢彩,空气也仿佛有了新鲜味道。
方才那滋味儿柔软,竟被他带快了心跳,那唇瓣微颤着靠近,仿佛献祭着真心。
真心么,我却没有了。
色|鬼翻了个白眼,赌气似的跺跺脚,安慰自己不算吃亏,也就不再搭理他。
宋逍于她身后抚上唇角,回味那片刻温存,甜意刚冒上心头,就被太过长远的考量缚住手脚,成了一团云气,愈裹愈小,终究什么也没剩下。
他自幼没了双亲,多年尔虞我诈生存下来,难免就比旁人更惜命,眼光也更毒|辣长远。
他在黔州这几年,看了太多美好的,似乎也得了不少美妙的,她性子狠辣,却着实护短。许多回轻轻放过,许多回嘴硬心软,也曾真心帮他,会为他据理力争,会流露真实的不忍……
或许她看得长远,明白这些微薄情谊,终有发挥作用的一天,可他这一生为人所控,终究给不了任何诺言。
他与她,不过是旅途上偶然相遇的两个旅人,比起擦肩而过的缘分要深一些,如此而已。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作者有话要说: 话不多说,祝大家食用肉|渣愉快!
这章是目前最最肥美哒!
肉|渣已经有了,肉还会远吗?
无奖竞猜男主环节Action!
两个男二就是很难搞事情啊!
第18章 、弑母往事
慕容云小的时候,还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孩子,也没有谋夺天下的心思。跟随身份低微的生母住在梁宫西南角的烟石轩,享受着梁宫最低生活标准——三餐温饱、衣食不缺。
烟石轩后的一方荒地,四季都有野花洋洋洒洒。深深浅浅的蔷薇爬上宫墙,仿佛渺远的烟火气的歌声,抚慰着终老于此的不安分。
一个不受重视的庶皇子,没有必要去加害。寻些小小的乐事,日子就这么混过,倒也活得洒脱。
宫女出身的生母,好容易生了皇子,也只得一个贵人位份。冷宫里呆久了,渐渐挑剔起自己的儿子,埋怨他木讷寡言、不懂得讨好贵人。
大人想要的,远远超过小孩子的理解。
慕容云七岁那年,倒是遇上了此生的贵人——孝昭仁皇后。
可正应了那句话,贵人未必是好人。
那时他小脸脏污,正撅着屁股,在御花园里偷偷摸摸采些紫菊,孝昭仁皇后瞥见花丛中躲闪的身影,屏退了一干婢子,舍了娉婷步伐,猫着腰儿,满脸抓了现行的小孩子般的神气,就这么绕到他面前来。
丝绢的清凉触感,她神光湛然的笑靥,还有那样轻柔的呵宠的怀抱,对一个藏头露尾的庶皇子来说,实是一桩天大的诱惑。
某个人从小,就对女色有着近乎偏执的爱好。
“你喜欢菊花?”
慕容云被那苏合香熏得云里雾里,天籁轻轻巧巧敲打在心口,酥得外焦里嫩,连行礼都浑忘了,却也不敢迎上那双高贵的凤眸。不自觉往身后香软的怀抱缩了缩,握紧了手中几支紫菊,低头喃喃得仿若梦呓。
“母亲喜欢。”
他唤她母亲,恭敬疏离,却还这样有孝心。
“你喜欢吗?”
皇后执意想听他的答案,他却想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只得循例装作缩头的乌龟,讷讷着不言语。
他害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意味着危险,而他宁愿不要富贵,也要固守安全。
皇后心叹,真是堪怜。
她愈发搂紧了他在怀里,给他讲了一个黄巢起义的故事。慕容云眨着一双水眸认真听完,她不时拨弄着他下巴的软肉,教他笑着放下了戒心。小脑袋老成地摇成个拨浪鼓,英挺得胸有成竹,只等她开口诱惑。
可见慕容云打小,就会是一个耽|于美|色的昏君。
“你听过这个故事?”
皇后攫住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眸子,传递着温情,诱哄着真心。
慕容云后来想,他蛊惑人心的本事,大概是从她这儿得的启蒙。
小脑袋一本正经地念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皇后慈爱地摸摸他的头:“你觉着黄巢如何?”
“鼠目寸光。”
皇后用手中紫菊去挠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引得小东西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倒畅快拍手,笑得恶劣满满。素手捻帕,轻轻擦拭他气得发红的鼻头,凝着小可怜儿的委屈模样发起呆来,越看越觉着称心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