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守卫哑穴,鱼鱼朱赤一左一右挟起他,嗖--越过雷池。正要前行,忽听到很耳熟的声音:“大人,差点误了事!三月份朝中拔下二千白银,大人悉数扣下,所以莫浅言原帐上分文未记。”
这声音,分明就是田见溪。还有他们说什么来着--莫浅言?
鱼鱼朱赤对望,都有些意外。
“我看看。”这回是张仕图。只听一阵悉索声,半晌:“赶紧补上。这些银子一分不少都得记在莫浅言帐上。先生,今晚不睡觉也要再核对一遍。”啪,显然帐本被甩到桌子上,声音有些恨恨:“没想到莫浅言竟连身家性命都不顾,暗地里递了府报进宫。更想不到别的人不来,来个辅政王,连淑妃娘娘的名头也没法搬出来震一震,这才弄得手忙脚乱。”
“是、是。”田见溪唯唯喏喏,也不知他“是”的什么。“不过王爷好像对这事没多少心思,他不是说了,赈银一派发好就回朝复命,而且一直和颜悦色,对大人客气得很。所以大人宽心,帐目的事交给卑职,大人先去休息。”
“那不一定。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毕竟是皇上亲封辅政王,没点心计手段能坐这位子?他越是从容,我们越要小心。”
“是是,大人明鉴。”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
原来事情果然如此。鱼鱼朱赤对望,都是了然。远远有脚步声走近,忙按住守卫躲在柱后,只见一名侍女端了两碗不知什么汤汁停在门外:“老爷,夫人命红霜送参汤过来。”
送参汤?
顿时有了主意。鱼鱼摸出一包药散,随手抓几片落叶抛出。叶子打在侍女背上,侍女受惊回头,鱼鱼窜出将药散倒入两碗参汤中,功成身退。这一串动作快如鬼魅,直看得守卫目瞪口呆。
“进来。”侍女入内。
鱼鱼掀开黑布做个鬼脸:“明天看他们好戏。走吧。”
而朱赤发现自己竟很明白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原来你不笨。”
鱼鱼打横就是一脚。朱赤因隔了个守卫没察觉到来势,闷哼一声,只好受下这一脚。
再不打话,继续往前。
果然不出朱赤所料,转过几个院子,出了后门,穿过一条街,便是开沙府监牢。除墙特高门特厚,外面后来与民宅无异。门楼处灯笼高高挂起,一片通明。四个守卫分左右站立,门柱上还栓了两条大狼狗。这一小方的明亮,衬得四周越发漆黑。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牢?”鱼鱼好失望:“不是得铜墙铁壁、水滴不进吗?”
“那是传说好不好?”朱赤无力□□:“比如,你该不会以为皇帝头上真有龙在飞吧?”
“咦!难道不是!”鱼鱼大惊。
......“有。”龙冠上确实有龙在飞。
懒得招呼四人两狗,直接从墙上越过。里边一样灯火通明,左右两边沿着走廊都是分隔成小间的牢房,铁门铁窗,廊柱下每三五步便有一个小兵,一共十人,全部站得笔直。两人矮身藏在花木后,盘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制服这些家伙。可是...“那间房门怎么打开了?”
朱赤看去,左边最尽头处果然铁门大开,并隐约有些火光逸出。再看众守卫--难怪一动不动,显然被人制住了要穴。
有人,比他们先行一步?那么这先行的一人,意欲何为?
没来得及再想,那铁门口的火光已被堵住,一个同样黑衣黑裤黑面巾的身影持刀而出,背上负了一人,四肢下垂、奄奄一息,再加上那崭新的囚衣,果然便是日间见过的莫浅言。莫浅言艰难发出嗯呃之声,似在挣扎。
鱼鱼大急,脚随心动,眼见就要冲出去抢人。朱赤却一把按住她,轻道:“静观其变。”声音清冷而稳重,鱼鱼只觉心头一静,莫名就住了身形。
那黑衣人显然对周围的地形熟到不能再熟,脚下出步毫不迟疑,三绕两抄就出了牢房,跃墙而过。朱赤鱼鱼抛下劫来的侍卫,尾随前行。鱼鱼的轻功修为自不用说,朱赤呢,纵然养尊处优,好歹也被众高手□□过十几年,因此黑衣人只顾赶自己的路,根本不知身后多了两人。
一口气奔出十几里路,黑衣人气息开始急乱,不得不停步调息。星空无垠,漫延的黑暗衬出星辰晶亮,而周身虫鸣阵阵,越发有种浮躁的不安。黑衣人扯下脸上面巾擦汗,只觉躁热越擦越多。忽听一女子道:“他不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