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笄年_作者:冷涧滨(23)

2019-03-28 冷涧滨 民国

  苏浴梅打着手电推门进来。他赶紧熄灭烟,推开窗,外面的冷风灌进来,他看看她身上的单旗袍,忙又把窗关上。她在一旁看他折腾。

  “这么晚还不睡?”

  “我……看你还亮着灯,过来瞧瞧。”苏浴梅四下看看,“你睡哪儿?”

  庭于希敲敲桌前的一张紫檀卧榻。

  “这么硬……”

  “行军打仗习惯了。”他拉她到光线足的地方仔细打量,“你不一样,你娇生惯养,要保重自己。”

  她抬手放在他的脸上:“你自己呢?”她的手在他腮上滑动,“都凹进去了……”

  她离他太近。他稍一低头就能吸进她呼出的气息。庭于希不得不认,对着她,他几乎毫无自制力。

  他的眼神飘忽,就是不敢落在她脸上:“快回去吧。这儿太冷了,晚了外面更冷。”他将身上的大衣披给她。

  苏浴梅拽着大衣领口,嗑了一下下唇:“外面冷,你还让我回去……”

  庭于希呆了一下,扳过她的身子,她红着脸低下头。他搂紧她,她就轻柔的绕上他的腰。他试探着亲了下她柔软的唇,她缩了一下并没躲。

  苏浴梅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当他们滚在榻上意乱情迷的缱绻,她轻柔的推开他一些:“你太久没回来,我……不太习惯,你轻一点……”

  她是在他怀里醒来的。这么久以来,这样宁静的早晨在他们夫妻间却是少见。两个人挤在一张狭窄的卧榻上,裹一条单人的夹被,那种踏实的拥挤让她温暖,让她温暖的,还有躺在同一条被子里的那个人。

  发觉他醒了,她便转过身去。肌肤间的摩擦让他眷恋。他从身后环着她,手搭在她腰间,她抚摸着他小臂,却感觉一处异样。

  “什么时候弄的?”她抬起他的胳膊,惊异那一道嫩红的新疤。

  这一问触动他的心事。半饷无语。

  “怎么了?”

  “浴梅。”他在她身后皱起了眉,“我问你,你心里,我占几成?”

  “三成。”她背对他,弯起笑。不用看,她也猜得到他难看的脸色。

  果然,紧搂她的手臂松了。她一边握住他胳膊,一边转过身:“是‘天下只有三分月’的‘三’。”

  她的声音轻了,脸上是略带促狭的妩媚。庭于希亲了亲她,忍不住的蠢动。

  自幼学的,是笑不露齿行不摇裙,坐起端正举止莫轻,可是对着心爱的男人,任何女人都可以风情万种。

  经过昨天一夜,她的小腹已有些隐隐酸痛,于是她攥住他不安分的手。

  情动,却不能造次。他摩挲着她的肩:“浴梅,你放心吧。”

  “什么啊?”她知道他心事重,就偏要逗他多说话。

  只可意会的事,他一时真不知如何说。

  “你放心,以前那些劣习,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她不置可否。

  “真的。”

  “你先把烟戒了吧。不然……”她背转身,“对你儿子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庭于希一下支起半个身子:“什么?”

  苏浴梅不理他。

  “你说什么儿子?”他扳着她肩膀。

  她只是含羞笑,不转身,也不说话。

  庭于希急得连着搔头:“浴梅,你说句话!”

  她抓起他的手,十指纠缠在一起,贴在自己小腹上。

  他缓缓挪着手:“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了咬牙:“你自己心里明白!”

  他突然哈哈大笑,“我庭于希枪口炮口的拼命,不知道哪天就随草乱埋了,现在不一样,我有儿子了!死了也有人拜祭我!”

  苏浴梅一下转过身:“不许乱说。”

  他突然警醒:“我们昨晚还……浴梅,这样能行么?”三十岁的人了,没当过爹,急在那里无所适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苏浴梅忍着笑:“不遂了你的心,能留住你的人么?”

  “你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腰有点儿酸。没事的。”

  他想起她刚才的话:“我有那么不堪?”

  她看他一本正经,就收了笑:“不是。”然后靠紧他,“我也想你了。”

  佣人拉开桌子,摆碗筷。兰嫂一边向里张望:“太太不愧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师长好不容易回来,两口子也不团聚,昨天都跑去书房了,也不知研究什么。”

  彩姐说:“学文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