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没告诉林纾,其实后来他去找过沈铎一次——蒋清丽住院要做手术的时候,他鼓起勇气,抱着希望,看能不能解决一部分的费用。
只不过那次,他还没见到面就走了。因为去酒店的路上,他看见年近半百有些发福的沈铎搂着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从车上下来。
那一瞬间,靳野心中只有恶心。因为沈铎狗改不了吃屎,因为没必要了了,因为蒋清丽这一生也只爱过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因为他太天真了。
……
…………
说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就轻松了。靳野看着林纾吃了药后,陪在旁边,等她睡着。
时间越来越逼近凌晨,即将跨入新的一年。靳野看了眼钟表,确定林纾睡熟后,轻手轻脚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出了门。
天空时不时闪过五彩斑斓的光亮,不知何处放着的烟花照亮了整个花园。
靳野一个人在主卧的楼下,抽着烟忙活着。放烟花的人越来越多,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靳野边笑,边感叹林纾睡得太熟了,这么大的动静也睡的着。
腕表显示,还有两分钟,到零点。靳野直起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主卧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不透。林纾被持续响个不停的铃声吵醒,摸了半天找到手机,迷糊地出声,“……你好。”
靳野轻笑了一声,“林纾,是我,下床把窗帘拉开。”
林纾:“???”
林纾听了会电话里那头风声和电流声,反应过来,赤脚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布幔,窗户外男人拿着手机正抬头看着她。
“本来是打算带你一起玩的,结果你说要游泳……”
听筒里靳野的声音伴着烟花绽放的声音,她静静地听着。而男人身侧,突然一簌火苗窜起,接着像多米诺骨牌般,在黑暗里如跳动的光火。
靳野还在说着什么,握着电话,弯腰擦亮打火机。
那片空地里,摆放好的小礼花筒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着绚烂的烟花,远方传来新年的钟声。靳野站在最前面,光亮映着他的面颊,那一刻他好像踏着云彩走来。林纾呆呆地立在窗边,忘记了动作。
“我的林纾,新年快乐。”
——愿你从此,无拘无碍,无虑无忧,无困无扰。
林纾的虹膜里倒映着那寸方圆。
靳野身后摆着的礼花筒,构成的图案,林纾画了好半天记住了。
——因为她看不懂。
那是六排数字。全部由0和1组成。
“01001001”。
“01001100”。
“01001111”。
“01010110”。
“01000101”。
“01010101”。
这个天生的坏种,似乎是存了心思要为难她。
可是林纾是谁?林纾生来就喜欢较真,喜欢搞清楚一切,尤其是她不清楚的。
拜她好记性所赐,林纾在所有烟花燃尽之前记住了它们,然后打开搜索引擎搞清楚了什么意思。
接着在靳野做出了如此浪漫又打动人心的举措之后,林纾做出了回应——
——上楼洗完手的靳野,哼着曲往下摁主卧的门把。
悠扬的曲调戛然而止,靳野难以置信的又试了几次,不确定的开口:——“林纾?”
如意算盘打得哗啦响的靳野,怎么都不敢相信林纾那小丫头片子把门给他反锁了。
典型的鹊巢鸠占,反客为主,反了天了。
隔着厚厚的门板的靳野,听到里头压着笑的声音。
“今晚你就自己一个人睡吧!”
第57章
“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吧!!”
靳野发誓从进来到换衣服一共用了不到五分钟,三百秒时间就从名场面变成火葬场。
一门之隔,宛若天涯海角!
靳野不可置信地咬了咬后槽牙,色厉内荏地警告:“林纾——,你现在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占的全都是老子的!”
里头遥遥传来女孩儿的声音,哼哼唧唧的。
林纾:“小气!!!”
靳野跟林纾交往至今,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共买了多少东西,大到珠宝,小到零食。在一起就从来没让她掏过一毛钱,对她舍得得很。
靳野身为直男,本就不知道林纾突然抽什么风,还被说小气,瞬间就懒得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