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保胡家无恙,别的什么法子都不如直接给她找个兄弟干脆。到时候不管怎么来,都是他胡三的家事,与人无尤!”
商户千金五
透过薄薄的纱布,窗外的良田和远处的山峦隐隐绰绰。马车出城后颠簸了半个时辰,看样子离庄子不远了。
胡桃轻敲绣月的脑袋。小丫头一脸茫然转过头来,小麦色的皮肤上有几道窗框压出的浅痕,衬着绣月傻傻的表情,显得呆萌可爱。
“再往前凑,这窗纱可要被你挤破了!”胡桃笑看着她,递给她一块绿豆糕。
绣月拿过绿豆糕大大咬下一口,嘴里嘟哝:“哪有那样的,小姐莫要乱说。”
三两口吃完,又凑到胡桃跟前:“小姐,咱们以后常出来,好不好?”又皱起小脸,可怜巴巴道:“整日关在院子里,绣月都要生锈了。”
胡桃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顺手擦去嘴角的糕点屑:“你再忍耐几日,过完年咱们就回家,到时候整个胡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再没有人拘着你。”
绣月抱住胡桃的腰,把脸往她衣服上蹭了蹭,有些不满道:“那大夫人看着是个善人,身边的丫头规矩却严得很。奴婢不过是出个院子,翠香就大呼小叫,烦也烦死了。”又疑惑道:“前几天来拜见族长的几位公子,看着都很周正,有会看账本的,有会写打字的,都很厉害呢!小姐怎么不喜欢?”
胡桃忍不住又捏了捏绣月的脸颊,见小丫头龇牙咧嘴才恋恋不舍收回魔爪,嘴里却调笑道:“因为小姐我——只喜欢绣月这样可亲可爱的呀!”
绣月闻言喜滋滋挺起胸脯,心中得意万分。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就听车外和掌柜在说庄子已经到了,请小姐下车。
整理好衣服头发,胡桃就由绣月扶着下车了。
再过六七天就是除夕,族长府上人来人往,不仅外地族人来,陵城交好的人家也派人送年礼。因最近来的大部分是男客,胡桃年纪不算太小,身份又有些尴尬,实在不方便见他们,于是便整日在自己院子里,不踏出半步。
时间久了,不仅绣月闲不住,连胡桃自己也有些烦闷,于是趁和掌柜盘点铺子和庄子时,跟胡大夫人说了声,两人跟着到庄上来了。
她们早上出发,中午到庄子。下车后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到午饭时间。
午饭过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就有庄头和佃农来上报今年的收成。这些事情都由和掌柜处理,核桃只是坐在屏风后面听来人汇报。
今年倒也没出什么事,虽闹过几次虫害,有几十棵果树没救回来,但损失不大,总的来说收成和往年差不多。倒是附近有一处庄子最近卖出去,新主家前两天派人来接手,曾到胡家的庄子拜访过,需要回访一下。和掌柜便和庄头定下,第二天去拜访新邻居,顺便视察胡家的百亩田地,其余就没什么事了。
第二日,和掌柜又庄头带着去拜访新邻居,胡桃和绣月则由庄头娘子陪着到庄里四处走走。
因听了果园的事,绣月有些好奇生虫的果树长什么样,便央求胡桃去看看。
庄头娘子是个胖墩墩、白乎乎的妇人,闻言便笑道:“绣月姑娘有所不知,生虫的树都是要烧掉的,免得过病给其它果树。早先发现时,看园的小子就把虫树砍下烧了,连根都掏掉呢!这会儿除了树坑,可没有看的喽。”
哪知绣月虽有些失望,却仍不死心,转而打起树坑的注意,嚷嚷着要去瞧一瞧。
胡桃有些好笑,却也知道她最近闷坏了,于是三人转去果园看那神奇的树坑。
三人才到果园边上,便听到里边有争吵声传来。
一个青年不耐烦地道:“胡小公子可起来吧!我不过是个佣工,如今又被你们家辞了,哪里见得到什么赵管事,你求我有什么用?”
只听一个抽噎的男孩声音响起:“我知孙大哥你最是仗义,先前在庄里头,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们母子早就被欺了去。此事本不该再烦劳你,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孙大哥你也知道,父亲原本要将庄子留给我,哪知恶奴欺主,竟背着我偷偷把房契地契拿去典当。他们关了我十来天,也是今日他们没防备才叫我逃出来的。”
那位“孙大哥”闻言沉默了。
男孩继续道:“如今我能指望的只有孙大哥了。现下我父亲还在陵城,我也不敢太麻烦孙大哥,只求您帮忙给父亲身边的赵管事带个信,把我的处境告诉父亲。父亲疼爱我,前些日子送我到鹿鸣书院求学,如今又留下这偌大的庄子,岂会容忍恶奴欺负我?只要孙大哥帮我这遭,父亲定会感激您……”